卡卡正在厨房煎牛排。

拉娜坐在沙发上，平时舒适无比的沙发，现在让她感觉坐立难安，她盯着桌子上的橙子，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起身，走进厨房。

煎锅里的牛排在黄油里滋滋响，香味很浓，卡卡熟练地朝牛排撒了一些胡椒粉。

拉娜不由得想起，卡卡第一次下厨时，手忙脚乱的场景。

但她很快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

拉娜试探性开口：“我想吃沙拉，不想吃牛排了。”

“沙拉吗？”他转身看向她，笑意浅淡温柔，看起来似乎和平时别无二致，“你想用什么酱料？油醋汁怎么样，家里还剩下一些。”

拉娜想听的不是这个。

她紧紧盯着卡卡的脸，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再一次开口：“你不生气吗？你说吃牛排的时候我同意了的，但是现在你做好了，我又反悔了。”

卡卡关掉火，他打开冰箱，正在翻找做沙拉的食材，闻言，他弯了眉眼：“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拉娜却不打算停止这个话题，她盯着卡卡，声音很轻却十分清晰：“那昨晚，昨晚你接到加维的电话也不生气吗？”

他后背一僵，捏着冰箱门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

良久，他才出声，声音里有着细微的颤抖，是极力维持的镇定：“家里没有圣女果了，怎么办？”

拉娜看着难受，她走向卡卡，从背后环抱住他，她的声音很软：“你可以生气的，我让你伤心难过了，你可以对我生气的。”

在短暂的一阵沉默之后，她听到了冰箱被合上的声音，她的睫毛颤了颤，像蝴蝶扇动翅膀。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我做错了，我没有保护好你。”平直冷淡的语调，带自我厌弃的意味。

拉娜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隔着一层柔软的布料，用力蹭了蹭：“是我让你担心了。”

他转过身，一把将她举起放在流理台上，随后，拉娜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并不是想象中的质问。

卡卡把头埋进拉娜的颈窝，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沉闷的声音。

“我真的很怕，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你的电话。第二天还有比赛，但是我很害怕，我睡不着。”

“后来，贝琳达打电话给我，她说找不到你了，我打很多个电话，怎么也联系不上你……”

“如果你出事了，我又该怎么办，拉娜。”

“我一直在想，如果，如果我陪在你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最后陪在你身边安慰你的人不是我，我不喜欢，可我又只能庆幸，庆幸他救了你。”

“我该怎么办……”

他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

颈窝处很快传来湿润的触感，拉娜伸出双手，轻轻环住男朋友，把脸贴在他的头上。

他的发丝里都还有黄油的香气。

然后拉娜低头亲了亲他，一点一点和他讲。

“可是你也有你的事业，你要比赛，你不可能一直陪着我，我们也不可能天天黏在一起不是吗？”

“加维救了我，我很庆幸，也很感激他，但我也庆幸当时你不在我身边。”

“就和你担心我一样，卡卡，我也不想我的小王子陷入危险。”

她语气轻快地安慰他，可话音刚落，就被堵住了唇，他吻的很凶，拉娜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卡卡近乎绝望地想，她不需要这样独立的，她完全可以天天黏着他。

他希望他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依赖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轻咬了一口她的唇瓣，才结束。

卡卡的眼底一片红，透露出几分偏执和冷戾：“你总是很独立，没有我你也会活得很好，是我更需要你，我需要你再多依赖我一些。”

“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有哪一天你突然觉得我很没有用，如果有那一天，你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我？”

他越说越离谱了，事情在他嘴里变成好像她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抛弃他。

拉娜惊愕，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凑上去亲了亲他的眉眼，用柔软地语调哄着他：“好啦，你可是卡卡欸！怎么会没有用呢！你可是我最爱最爱的圣西罗小王子。”

“没有你，我不会活得很快乐的。如果卡卡离开了我的生活，我会很伤心的。”

说完，拉娜还没有忘记一切的导火索，她捧着卡卡的脸，浅绿色的眼睛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深情无比。

“加维和我真的没有什么，他是个很好的人，他只是好心的救了我。我又不是什么万人迷，他对我没有任何别的心思啦！”

卡卡迷失在这片浅绿色的海洋里，他低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轻轻亲了一口。

听到加维的名字，他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但是拉娜一无所知。

好人？

他算什么好人，他只是一个无耻又卑鄙的小偷。

“永远不要抛弃我，拉娜，我爱你。”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破碎感。

拉娜只觉得心疼，她又一次保证道：“当然不会。”

吃完晚饭，卡卡在厨房洗碗，拉娜坐在沙发上百般无赖地刷着新闻。然后手机“噔噔噔”的响起。

有一小段时间没有继续骚扰她的网络陌生人又开始了。

15464robman788：恨你恨你恨你！

15464robman788：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恨死你了！

15464robman788：讨厌死你了！世界上最最最讨厌你！最讨厌的人就是拉娜！

15464robman788：呜呜呜呜呜呜，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

拉娜看着这一条条短信，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个语气，还有熟悉的语法的拼写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