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阿尔塔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寝室的天花板,静静地合上眼。
[晚安,先生。]
交错的魔咒,幽绿和暗红的光芒自枝杈间闪耀,将林间映得明亮。
他在狂奔,呼吸急促到肺部几乎要炸开,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树枝划破皮肤的疼痛被他抛在脑后。
眼前什么都没有,相似的树木循环往复,只余下无穷无尽的黑暗。
于是,他便明白——在这死亡临近之时,没人能够拯救他。
“你想活下去吗?”嘶嘶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循循善诱地说着,“想的话,就过来吧。”
强烈的求生欲使他不假思索地做出了选择,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照着声音的指示跌入了灌木之中。
于是,他看到——一条有着肖似人类脸庞的蛇,那双黑眼睛闪烁着暗红的光芒,而那嘶嘶的人声正是从那条蛇的口中传出。
“……”他知道那张脸属于谁,虽然当时他还未到能清晰记事的年纪,但是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那阴冷的视线他至今记忆犹新。
但是那双眼睛的主人不该已经死去多时了吗?若是那英雄的纪念碑仍在戈德里克山谷矗立,那么眼前这个注视着自己的又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眼前正放着一个潘多拉魔盒,而如今,他已经亲手打开了它,将其中装载的灾难放出。
他看到那张怪异非人的脸庞贴到自己的面前,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攫住他的手臂,那个声音在他耳畔嘶嘶地柔声说:“杀了他们。”
随后便是破碎的画面,刺眼的绿光,尖叫与哀嚎。
他跌坐在尸体前抽搐着剧烈地干呕,在灼热的疼痛之中,黑蛇盘绕上小臂。
阿尔塔猛地从床上坐起。
眼前没有绿光,没有鲜血,没有尸体,只有红色的帷幔。
被冷汗浸湿的衣服粘在身上,风吹过带来的凉意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又是同样的梦。
阿尔塔揉了揉额头,平复自己的呼吸。
[又做噩梦了?]
[嗯,毕竟是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您明白的,人总是恐惧死亡的。]阿尔塔翻身下床,准备去洗漱。
*
活动的楼梯和错综复杂的路线总是新生的一大噩梦,就算是阿尔塔都差点在不断转动的楼梯上迷路。
变形课的内容并不复杂,精确的魔力操控再加上一点点想象力,一根银针便出现在眼前。
阿尔塔将眼前的火柴变成针之后抬头环顾,却看到其他孩子都在和那根火柴较劲。
嗯……虽然对于没有魔法学习基础的孩子们来说也并不简单就是了。
麦格教授走过来,惊讶地看了他桌上的银针,随后给格兰芬多加了分。
接下来的几天都过得很顺利,课程也中规中矩,最大的问题就是宿舍离教室太远,每次去上课都要比其他学院的学生提前一些。
直到周五。
第一节课便是魔药课,阿尔塔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教父用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自己。
“马尔福。”斯内普突然点到他,“我把月长石粉放进嚏根草糖浆能得到什么?”
“缓和剂。”阿尔塔站起来,在回过神来前下意识回答道。
以及增加五分之一份的嚏根草糖浆对钻心咒的治疗效果会更好。
阿尔塔在心里补充。
“……”斯内普的眼神微微缓和了些,“坏血草和独活草能让你想到什么?”
“迷乱剂、抑伤药水。”
“吐真剂的配方是什么?”
“绝音鸟的羽毛、澳洲蛋白眼的蛋壳、水蛭汁和乌头浸液。”
斯内普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嘴角却向下撇:“坐下。月长石粉和嚏根草糖浆可以得到缓和剂,坏血草和独活草是迷乱剂和抑伤药水的配料,吐真剂的配方是绝音鸟的羽毛、澳洲蛋白眼的蛋壳、水蛭汁和乌头浸液——你们为什么不记下来?”
在一阵拿羽毛笔找羊皮纸的声响中,阿尔塔继续低头在写满算式的羊皮纸上写下一串新的数据。
就在这时,阿尔塔感到有两个生命体凑了过来。
“我们亲爱的阿尔——”
“你在做什么?”
阿尔塔将最后一组数据计算好,收好羊皮纸准备处理魔药配料:“一些计算,比起这个,你们最好回头看看,斯内普教授在你们后面。”
话音未落,斯内普的手已经盖在了两人的头上,熟悉的低沉声音响起:“两位韦斯莱先生——”
于是两人不出意料地被斯内普扣了分。
可怜的格兰芬多。阿尔塔心里啧啧两声,将蛇的尖牙捣碎,掐着火候和时间小心翼翼地倒入坩埚。
学校的路线已经摸清楚了,今晚差不多就可以开始了。
说起来禁林那里有不少稀有的草药和神奇动物,有空的话也要去那里转转……
阿尔塔思考着,同时手上动作熟练地处理着魔药。
*
夜晚,阿尔塔轻手轻脚地出了宿舍,同时挥动魔杖给自己一个幻身咒。
[去二楼废弃的女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