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你能早日出头，我废了多大的力气为你求来了这个联姻的机会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闻绪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积蓄了十多年的压抑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我知道你步步为营，想让我坐上KQA总裁的位置；我知道你为我付出的一切，也知道你这么多年来吃了多少苦，咽了多少眼泪。”

“但是母亲！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甚至不相信我的能力。”

谢竹媛走到他跟前，质问道：“你的能力？你要是有能力两年前扳倒BD音乐的就不是闻煜祺而是你。”

“生意场上最忌讳的就是为情所困。你在最关键的节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闻高岑就是看到了你的心软才没办法完全信任你。”

闻绪往后退了一步，“是，我就是心软了。那又怎样？”

“看到你的儿子失去所爱你很开心吗？”他唇角的肌肉抽搐，红血丝布满眼白，“我甚至在知道她离开美国的时候都不能去追她。”

“您听过她写的歌吗？你知道她这两年是怎么度过的吗？”

闻绪捂了捂眼睛，“她的经纪人说她离开美国的第一年患上了神经衰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她每天晚上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声。”

“有一段时间，心跳的鼓点是她最害怕的声音。”

“而把她变成这个样子的人......”闻绪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他说：“就是我。”

“是那个被你困在闻家不得自由的人。”

闻绪长吁一口气，“那时候我本可以去洛城找她，跟她解释清楚这一切和我无关，我本可以在她最无助最难过的时候陪着她，哪怕我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你，我最好的母亲，为了自己的野心囚禁自己的儿子，你把我困在这栋房子里直到我亲口说出来‘不爱她’才肯放我离开。”

谢竹媛嘴唇发紫，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你懂什么？这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脆弱的不值一提，你说你们很相爱，可她还不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你了。”

“所有相信爱情的人都是蠢货，只有握在手里的权利和金钱才是最真诚的，它们永远不会欺骗你也不会离开你。”

“那个女人能给你带来什么？她能帮你坐上总裁的位置还是能帮你拿到股份？”

闻绪松了松领带让自己喘口气，他轻轻闭了下眼睛，“或许在你眼里她连KQA百分之一的股份都不值，但是妈，她是唯一一个会陪我看日出和日落的人，就凭这一点她在我心里的价值整个KQA都比不上。”

“你真是疯了！”谢竹媛指着她的手指抖得不像样子。

闻绪没有再说什么，“妈，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们一直有分歧，没有必要再耗费精力吵架了。我还有工作要忙，您好好休息。”

出了房门后，闻绪站在台阶上焦头烂额，他叫来一直照顾谢竹媛的那位老仆人，“阿姨，最近尽量不要在我妈面前提起我，好好照顾她的情绪。她要是有什么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的，小少爷。”

翌日，闻绪去见了闻煜祺，两人约在酒吧的一个卡座里。

因为时间还早，酒吧里并没有什么人。

闻煜祺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在调侃，“这不是弟妹MV里的那间酒吧吗，这两年你最喜欢来的就是这件酒吧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落座在闻绪对面的沙发上。

闻绪没有和他寒暄，也不想多说废话，直截了当地问他：“那张专辑的版权你怎样才会给我？开个条件吧。”

闻煜祺放下威士忌杯，一脸算计地问：“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对，什么条件都可以。”

闻煜祺假装思考了一会儿，他拿起酒瓶探身过去给闻绪的酒杯倒满，“我要你的KQA音乐，这你也可以给我吗？”

闻绪舌尖顶了顶腮帮，他竟然忘记闻煜祺是个无耻小人了，“KQA音乐是父亲专门给我准备的，为得就是让我不和你争家产，你想拿走需要经过父亲的同意，我说了不算。”

闻煜祺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眼神懒懒地逡巡着闻绪：“你为什么那么想得到那张专辑呢？不就是几首歌，依照司瑾现在的实力她能写出比那张专辑好几倍的歌曲吧？”

闻绪举起威士忌杯，杯壁上的古典纹路折射着酒吧五彩斑斓的灯光，酒杯挡住他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阴冷地看向闻煜祺。

“对于你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来说，你永远不会懂音符，不懂里面包含的情感。”

“歌曲的旋律会过时，但是它表达的情感永远不会。换一句话说就是——爱永不过时。”

闻煜祺这种人当然不懂，他毫不在意地笑着，“我确实不懂，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爱。”

“那东西太圣洁了，不是我这种沾满世俗铜臭味的人能触碰的。所以你不要和我谈感情，我根本就没有。”

闻绪放下杯子看他，“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闻煜祺唇角挂着的笑渐渐褪去，“对啊，我就是个眼里手里心里只有钱的商人。所以想要那张专辑就用你的股份来换吧。”

“让我看看你口中所说的‘爱’在你心底导致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