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唯是真的觉得陆重很好。

想方设法赚钱给母亲养病的担当，即使被霸凌也只是反击、从来不向无辜和更弱者转移发泄的底线。这样的人，和他做朋友绝不会是一件坏事。

只是他不能和盛煜说。

盛煜意识到他认真的态度，下意识挺直了脊背，直直看着他：“他哪里好了？”

容唯眨眨眼：“学习好。”

“……”

“盛煜，你和他做朋友，应该也能提高学习成绩。”

“我才不，”盛煜又放松下来，明朗的眼里盛着轻快的笑意，“我跟你一起学就够了。”

容唯吃饭比较慢，等他吃完，食堂里也没什么人了。

盛煜把两个人的餐盘送去洗水池，容唯看着空旷的食堂，又看看陆重孤零零的背影，总觉得就这么离开有点不太好。

他们是同桌，同桌见面怎么能不打个招呼。

容唯想了想，去打菜的窗口，买了瓶玻璃瓶装的牛奶，轻轻放到陆重桌子上。

陆重迟了一秒抬起眼：“？”

“给同桌的见面礼，请你收下。”

容唯吃完饭又戴上了口罩，陆重只能看到他露出来的，弯了弯的眼睛。

“——唯唯？”盛煜回来，叫了他一声。

“我们走啦，再见，陆重。”

容唯对他挥挥手，和盛煜一起离开。

食堂大门挂着一串风铃，推门关门都会有一阵清灵的响声，在安静的时刻更显得清晰。

陆重听着响声渐渐安静，垂下眼，握住了牛奶瓶。

考试结束，容唯接到了来自妈妈的电话；妈妈告诉他，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她在学校门口等他们。

“好的妈妈，”容唯答应下来，“处理结果是什么？”

“欺负你的那个学生要在全校念检讨，记一次处分。”

“那盛煜呢？”

“小盛不是见义勇为吗，他需要处理什么？”容宛仪微笑着反问。

容唯也笑了起来：“好，谢谢妈妈。”

他本来还在担心，他被孙猛欺负，盛煜又揍了孙猛，这两个人可能会被各自处理，还好没有。

就算这个处理结果不公正，但这所学校本身也没什么公正可言。

更何况盛煜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偏心他的好朋友，也没有什么错。

·

回到家，容唯黏糊糊和妈妈撒了会娇，就像一只委屈的小奶猫，脑袋搭在妈妈的膝盖上：“妈妈。”

他本来想说，他不想再让孙猛留在学校，但他发现自己说不出来。

系统：【这是男主的剧情，必须要给男主走。】

“怎么了，宝宝？”

“没什么，”容唯没有纠结，只是说，“就是想叫叫你。”

容唯陪妈妈看了会电视，然后被妈妈赶回房间睡觉。

他揉揉眼睛，进卫生间洗漱，顺便观察自己的脸，红印消下去了一点，试着捏了一下，还是有点疼。

【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刷牙的时间，他顺便和挂件系统聊天。

他相信，一定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够健康，才让他如此脆弱，轻易就能留下痕迹和痛感，然而系统回答他：【这一切只是因为你的皮肤太娇气啦。】

原来如此！

不是因为身体差，可是听起来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洗完澡，容唯换上睡衣，钻进被子里睡觉。

闹钟准时在第二天清晨响起，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在看清楚东西前先一步感受到了某个人的目光。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还在睡的时候。”

容唯脸上的红印清楚地映进眼里，方知则一顿，再开口时压住了情绪：“唯唯，脸上疼不疼？”

“应该不疼了吧。”

容唯下意识回了一句，还想再睡，眼睫毛昏昏欲睡地下垂，像是蝴蝶轻轻扫动的蝶翼。

方知则看了他一会，走到床边，俯身下去，抬手很轻地碰了碰他的脸颊，细腻柔软的触感传来，他却无心在意肌肤相触时身体本能产生的强大渴望与满足，只问：“疼吗？”

“不……”方知则的手冷得像冰，容唯被冻得清醒了一点，突然想起系统昨天说的话，含含糊糊改口，“疼。”

“我好可怜啊，方知则。”容唯侧过身，脸颊不经意把方知则的手压进了枕头里，看起来又像是把脸送到了某个人的掌心，不过下一秒，他就被冰到把脑袋挪到了一旁。

他伸出手，把方知则的手拉进被窝里暖暖，抬眼看他，努力卖惨：“我昨天真的很害怕。”

气温一降下来，容唯就换了牛奶绒的四件套，被窝里暖乎乎的，方知则冰冷的手指都被暖意刺得发麻。

他全身都变得紧绷，指节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削薄的眼皮却平静地垂下去：“我知道了。”

·

回到家，方知则先吃了一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