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阳刚醒过来，他用手撑起身子的一瞬间，手腕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别动。”两个面色严肃、穿着警察服的男人盯着他。

给戴阳喂了点水，他们站在戴阳对面、一个人走到门口关上门、另一个人打开录音。

二人点点头，拿起一份资料，说：“你是叫戴阳吧？”

戴阳点点头。

“我们对比了你的DNA，发现你就是八年前在叶平市走丢的7岁男童，那还记得自己的父母吗？”

戴阳回忆了一遍这个身体的记忆，发现他居然只有最近五年的记忆，这五年的记忆也就是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打游戏、每个月会有人定时给他汇款、但不知道是谁。

张了张口，戴阳想说些什么。但他显然是高估自己了，虽然他有这具身体五年的记忆，但这具身体也很少开口说话、而他那会儿的语言又和这里不同。

于是说了半天，只能听见一些意义不明的发音和有点熟悉但不多的词组外，两个警察什么也没听懂。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他们已经调查过病床上这个十五岁少年的情况了——七岁走丢、八岁被另一个人重新上了户口、但没有受教育的记录。在十岁那年，这个人户口上的父母死后，他就几乎彻底断了人际交往了。在那间阴暗逼仄的房间里带了5年，听小区的人说从来没见过他出门。房东倒是翻出了多年前的租房合同，但和他一起租房的那人已经死了四年了。

现在，还在这个男孩儿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具陌生的、从来没有上过户口、没有留下痕迹的新鲜尸体。

尸检发现，那具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2小时。

医院的报告里，这个男孩的身体极度营养不良、大小毛病一堆、这样的身体素质怎么可能杀死一个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健康青少年。

法医判断是自杀。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大案子，上面也极其重视。

但所以的线索都被“该嫌疑人已经死了”打断，留下来最后的可能就是这个还活着的男孩。

大钟和小勇在病床前守了很久，他们看这个60斤不到的孩子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苍白德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一方面感觉到的是同情怜悯，另一方面就是一定要把这个案子破了的决心。

但等待这么久，在确定这个孩子不拒绝沟通的喜悦都被戴阳刚才无意义的发音浇灭了。

大钟关闭录音，对小勇说：“看着点儿。”

随后，他走进卫生间拨打起电话。

戴阳之后的生活十分规律，就是在医院治病吃一日三餐、偶尔来几个警察或者什么专家沟通信息、分析他的行为。在这期间，戴阳也慢慢地熟悉了说话，虽然还是很难听懂。

没办法，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学会一门语言。

戴阳这具身体只会基础的汉字和阿拉伯数字，主要还是通过那个游戏学的。

说到游戏，戴阳想起那具游戏的尸体。

虽然尸体的身份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但戴阳还是担心他们发现这个尸体里的什么东西。

他现在被困在医院，随时有警察看管、实在没有自由时间去确定什么事情。

想了想，戴阳把头埋进被子里。

这些天的治疗让这具身体恢复了一些，身上长了些肉、身高也在长，每到夜里就是骨头伸长的感觉。

戴阳也是那天实在太疼了才发现的。

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吮吸完血液、吸了好一会儿，冒出一滴绿色的液体。

把绿色的液体抹到自己的眉间，戴阳进入了睡眠状态，就像他平时那样。

戴阳是个反派BOSS，但他也不是什么牛逼的反派。

他之所以成为反派是因为自己的体质比较牛逼、可以增强别人的寿命。为了保护自己，戴阳决定先下手为强。

但在他某一次惹到牛逼大佬之后，他就被大佬杀了。

尸体都不完整的那种。

灵魂好不容易附身到自己的雕塑上面，大佬就发话毁掉他的所有雕塑。于是戴阳只能逃呀逃，逃到只剩下最后几只雕塑、他也发展了一些教徒。

在他慢慢吸收信仰之力，打算休息休息的时候，大佬他徒弟来了。

戴阳只是想起了几百年前的仇恨、又看这个小子不如他师傅厉害，当然没忍住仇恨想报复回去。

然后戴阳的老家就被掀翻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信仰他的人，他只能附在最后一个雕塑上。

不能动、不能逃，有几次戴阳就想直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