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阳出了一身冷汗。

游戏结束了？他盯着漆黑的屏幕。

“我叫流萤…”一行字慢慢浮起，屏幕里黑暗中有细碎的光。

“这个世界除了牛就是人，但我不成人也不成牛。

我是懦弱的，我再一次离开了村庄、外面很大、但却没什么不同。

风餐露宿，我也养了几个没父母的孩子。我把手指扎破，用血液喂养脆弱的婴儿。

只有一个活了下来，他长大后说“我要成人。”

我摆摆手，又一个人走向了远方。

我死在烂泥里。

可那个夜晚，带给我的不是绝望。

腐烂的草根居然发出零星的光，光越飞越高、好像飞到了天上、成为满天星辰里的一点微光！

出生烂泥，这不就是我吗！

这就是我呀！

“飞呀！飞呀！快他妈飞呀！”我催促自己，快快飞呀。

”

“游戏结束”

没有成功，也没有失败。这只是一个人的一生，把这当游戏就太残忍了。

奖励：积分＊3、萤火虫＊1

关闭游戏，又回到了那个满是游戏的界面。但戴阳只有三积分，所有的游戏都变暗了。

他觉得很累，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戴阳、戴阳…”轻柔地女声不停呼唤。

戴阳睁开眼，就看见护士小姐拿着针头面带微笑等着他。

一定是醒来的方式不对！

戴阳扯上被子，把头埋进被子里。

护士小姐笑着说：“好啦，快出来。”

戴阳把手伸出来，头依旧埋在被子里。隔着层被子，护士小姐听见他说：“扎吧。”

声音闷闷的。

护士小姐笑出声来，拿起他的手腕，说：“我家熬鸡汤了，我说医院有个贪吃鬼，给他也带点。你要不要喝一点。”

戴阳把头伸出来，反驳：“我不贪吃，就是没吃过都想尝尝。”

戴阳感觉到一阵刺痛，他还没反应，就听护士小姐问：“那还要不要喝？”

皱着眉头，戴阳说：“要。”

于是护士小姐打开保温杯，鸡汤金黄，而且上面很干净没有浮油。

把保温杯放在床桌上，护士小姐叮嘱：“你慢慢喝，我要继续工作了。”

戴阳点点头，说：“工作加油。”

“加油。”护士小姐微笑，握拳打气。

戴阳一直看着护士小姐，直到她关上房门、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眼神。

收敛笑容，他从口袋里摸出昨天的奖励。

两个积木怪兽、一个积木组成的剑（还没戴阳的眼睛长）、一个积木组成的小酒坛。

这些东西都太小了，戴阳没看不来有用处。

除了这些，其实还有一个小精灵的祝福和一只萤火虫。但祝福已经进入了他的身体、萤火虫也没有取出来。

戴阳坐在病床上，小心喝着鸡汤。

鸡汤香味浓郁，温度不高不低。

又欠护士小姐一份善意。

护士小姐之后又来了几次，期间还紧张地看了几次手机。

她看天色慢慢暗了下去，勉强微笑说：“你想吃什么吗？”

没等戴阳回答，外头一声闷雷。

护士小姐赶忙关上窗户，阻挡了慢慢变大的风势。看见雷在云层里翻滚几圈，天空忽明忽暗、再之后是几声炸裂的惊雷。

“哗啦—”一下，雨水倾斜而下，成为层层水帘。

戴阳看外面的人抱着包、急急地跑着。

温度一下子就下降了，护士小姐关了空调、觉得凝滞的压抑闷热一下子有了宣泄口。

她的眼睛在水声中亮晶晶的，说：“看见雨了吗？平时外出常备雨伞、下大雨了要赶紧往家里跑。”

戴阳问：“下雨了我可以来找你吗？”

她的眼睛里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在灯下更闪了，她承诺：“当然可以。”

护士小姐的电话突然响起，她赶紧接通。

听了几句挂断电话，脸上是喜悦。

她走到戴阳身边，张开手臂围住戴阳。但她的动作很轻柔、围着的手臂也没有桎梏的感觉。

戴阳眨眨眼听见她说：“多吃饭。”

护士小姐放开他，看见他红红的双脸，笑：“真可爱。”

戴阳活着的时候也没感受过这么温柔的善意，护士小姐站在他身边，身上的善意像温水一样包围住他，让他像是泡久了温泉那样头晕。

护士小姐听见敲门声，赶紧打开门。看了前面的两个警察和后面的人一眼，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