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是个正常男人听到“按摩”这种字眼都会忍不住多想。
可陆寒风却对上了双纯粹的眸子,无任何私心杂念,干净得他忍不住唾弃自己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知道顾燃不是那个意思的按摩,但又忍不住想。
他挑了下眉,“按摩?”
顾燃没有多想,在陆寒风面前,他从没有多余的心思。
“我奶奶以前头疼睡不着的时候,我经常给她按摩,陆老师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帮你按一按吧。”
陆寒风侧身,“那请进。”
顾燃很开心,心里萌生一种终于可以为偶像做些事的喜悦来。
顾燃走进陆寒风的房间,没想到房间很整洁干净,托架上摆着两把吉他,地上摆着一些健身器材,再者还有书籍,和普通人的房间无差。
他居然还用上了上次粉丝送的手工缝制的薰衣草枕头,那把铁打的长命锁也按照粉丝的嘱托,在床头安安静静地挂着。
陆寒风问:“你打算怎么按?”
顾燃回过神:“你觉得什么姿势舒服怎么按。”
陆寒风下意识抬了抬眉,但看对方无辜的样子,把心里那些不太正经的想法按了下去。
“你以前怎么帮你奶奶按的?”
顾燃回想了下,“奶奶枕在我腿上,我给她按,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看他目光悠远嘴角含笑,陆寒风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很有画面感,很温馨。”
顾燃:“要不你也枕在我腿上。”
陆寒风表情一僵,目光下移,看了眼顾燃的大腿。
顾燃连忙解释:“我已经洗了澡了,也换了衣服。”
陆寒风哭笑不得,最后无奈笑了笑。
真的是个小直男啊。
陆寒风咬咬牙:“好,就枕你腿上。”
顾燃高高兴兴坐到床上,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笑盈盈地看着他:“过来吧,陆老师。”
陆寒风不是很敢过去了。
但不过去显得自己有点肮脏,心想倘若一天刀在手,砍死天下直男狗。
但不过去,又显得有点显得自己太不纯洁。
陆寒风咬咬牙,走了过去,就像挺尸一般,躺在顾燃的腿上。
顾燃除了开心和不可思议,没有别的想法。
除了奶奶,这是第二次有人这么躺在他腿上,而且还是他的偶像陆寒风。
顾燃压抑上扬的嘴角,却压不住乱了节奏的心跳。
陆寒风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了他含笑的眸子。
他也勾了勾嘴角,“这么开心。”
顾燃愣了下,“这么明显吗?”
陆寒风盯着他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顾燃抿了抿唇,赶紧收心,“陆老师你闭眼睛放松,我给你按。”
陆寒风看着他,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过分漂亮,却是个飒得不行的武术演员。
陆寒风忽然想到了一句诗——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见陆寒风盯着他发呆,顾燃又提醒了一遍,“陆老师,闭眼睛。”
陆寒风闭上了眼睛。
“今天很多人找你聊天,都问什么了?”
顾燃:“就问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太会应付?”
顾燃的手一顿,“对,不太会应付。”
陆寒风笑了下,“你就说我是你哥。”
“可以吗?”
“可以,”陆寒风眯着眼睛,勾着嘴角说,“你叫一个。”
顾燃叫不出口。
陆寒风睁开眼睛看他:“叫啊。”
顾燃摇头,“我还是叫你陆老师吧,叫哥太没大没小了。”
陆寒风啧了声,又闭上了眼睛,“规矩还挺多。”
顾燃抿了抿唇不说话,陆寒风当然不知道,在他心中,陆寒风是奇迹,奇迹是神明,需要仰望,需要尊敬,他太不起眼,还不能和他肩并肩。
陆寒风:“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想跟他们聊直接拒绝就好。”
“好的。”
顾燃其实不是很擅长和陌生人沟通,但他没想过,他和陆寒风交流得那么自然。
或许这就是陆寒风的亲和力吧。
“或者给我个眼神,我把你叫过来。”
顾燃被他逗笑了,“行。”
顾燃按着他的太阳穴,按着他的头顶,还有后脑勺,手法娴熟。
不一会儿,脑袋酥酥麻麻的,血管里的血液似乎不再横冲直撞,而是乖乖淌着了。
陆寒风从没这么轻松过,他太过放松,以至于脑子里那点心猿意马的东西也消失殆尽,久违的困顿袭来。
良久后,顾燃停下手,轻轻托起他的脑袋,用柔软的枕头代替自己的双腿,再蹑手蹑脚下了床。
陆寒风没有醒,顾燃紧紧抿着唇,轻手轻脚关了大灯。
廊灯昏暗,陆寒风硬朗的轮廓显得柔和,顾燃轻声说:“晚安。”
他说完,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
隔日,陆寒风起来时,天边已经开始泛红。
许久没有一觉到天亮,陆寒风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
他看着腰间的薄被和房间里适宜的温度,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顾燃按摩按得挺好的,比那些私人理疗师强多了。
他来了闲情逸致,拉开窗帘,走到阳台上看朝霞。
朝霞没看成,倒是看到了另一幅光景。
隔壁阳台的顾燃像一只青蛙一样,趴在瑜伽垫上一动不动,手里还握着剧本,晨风吹翻剧本,纸张有一下没一下地蹭他脸蛋,他竟毫无知觉。
难道这是习武之人的什么绝世武功?
陆寒风轻声喊了声,“顾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