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签的庙宇虽然没坐落在深山,但也是地处偏僻。
我跟着导航才七拐八拐地找到地方,一路几乎都是羊肠小道,不仅没什么人,也没探头。
回去的路上,我自然还是跟着导航走。
只不过,却没想到从旁边岔路窜出来的货车给一头撞上。
任青石的车典型商务用,算是结实的。
但也架不住载了一车原木的后八轮横冲直撞。
我像是一只被一指头弹飞的小甲虫,随着车子四脚朝天的滚落路边陡坡,失控地栽进了河里。
在失去意识前一秒,我心想,这下真的要死了。
这种飞来横祸,我蝼蚁一样的小人物,根本无法招架。
命运,到底是钟爱我,还是恨我入骨?
只是,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我又从一片混沌中恢复了意识。
我伤得并不重。
这得多亏任青石的好车。
它尽忠职守地保了我一条小命。
不过,来往我病床前的人却是多了不少。
除了忙碌的医务人员,任青石、陈魏之、陈叔叔,甚至吴茜茜和她的父亲,都来看望我了。
坦白说,这些人并不是我想见的。
我想念我的父亲,尽管我已经快忘记他的脸。
我也想念我的母亲,哪怕我连见都没见过她。
可能我这次是心无旁骛地迎接死亡,终于重拾起一份难得的孝心。
任青石来照顾我还说得过去,起码我愿意跟他待着。
陈家人,包括他家未来亲家来这里,真是给我徒增聒噪。
尤其陈魏之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守着我死活不愿意走的样子,当真不吝做戏做全套。
我很敏锐地注意到吴茜茜走时,眼角略过怨毒的委屈。
她委屈,我一个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病号,比她更委屈。
陈魏之到底是怎么了,又这副样子!
他一天不给我难堪,就活不下去是么。
“他要解除婚约。”任青石一边帮我削苹果,一边帮我解惑。
我动了一下眼皮,这种事情,涉及到两个家族,哪里由得他使性子。
任青石耐心地把苹果切成小块,一口一口地喂我。
他继续说:“陈魏之跟他爸摊牌了,说不能没你。”
任青石说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当然,他更怪我没照顾好你。我承认,是我的责任。”
我努力挪了一下酸痛的胳膊,去找任青石的手,想说不怪他。
任青石接住我的手,虚虚的握着,手指头颤抖,显然陷入自责:“的确怪我。我该陪着你一起。小意,我……接到病危通知的时候,我想跟你一块走,不想让你孤单。”
他从来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哪怕打架一肚子伤也面不改色的笑,这会儿愁容不展地掉下眼泪来,颇显得狼狈仓皇。
我感到手背的纱布被任青石的泪水浸透,心底长叹一声。
从来没发现我还有这等魅力。
任青石真是给了我充分的肯定。
等到我恢复得能说出话来时,我请来了陈叔叔和陈魏之,当着他们的面,我说我爱任青石,要跟他。
陈魏之刚一动,被陈叔叔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