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又恼火地道:“关键是,夏油杰本人还全程扮演聋哑人,说什么都没反应,不辩解不认罪,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了的样子。”
她沉默了一会后,轻声道:“就像他七岁那年时一样吗?”
他听了这句话后,也沉默了半响,然后叹了口气,回答道:“啊,就像他七岁那年时一样。”
无论夏油杰是不是真的凶手,他都毫无疑问是一个悲剧,他的人生已经被彻底毁掉了。
夏油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白天被那样刺激了一通,这些日子里,他一直混乱麻木的大脑终于艰难的开始运作了,然后他很快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太对。
花田的尸体,不太对。
那个没有头盖骨的脑袋上的切面太过工整了。
咒灵的牙齿和爪子能做出这样工整的伤口吗?
夏油杰伸手扯烂了手铐,他下了窗,拉开窗户,跳了出去。
这里是十三楼,但距离对面那栋楼的距离算不上太远。
至少对夏油杰来说算不上太远。
他跳到了对面的天台上。
潜入证物室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证物明细,最后他差点笑出来。
别说脑半球了,现场甚至没有采集到半点脑浆的痕迹。
花田的大脑,完整地失踪了。
他之前还说什么“咒灵的天性就是攻击一切人类,就算是你这种不配被叫做人的东西,也照样在他们的食谱之内呢!”
花田是不是人类,在不在咒灵的食谱范围内,还真没个准。
夏油杰仔细回忆着花田的事情。
花田的刘海被风扬起时,他看到了她额头上有一圈缝合线一样的痕迹。
花田说:“世人往往认为女性的躯体在武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但那不过是愚蠢的想当然而已。”
这句话乍听上去很正常,好像就是个女性在嘲讽这个男权社会对女性的轻视那般,在霓虹这样男权的国家,女性会有这类发言,再正常不过了。
但仔细思索一下就能发现,花田说的是‘世人往往认为女性的躯体在武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而不是‘世人往往认为女性在武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
花田这句话的重点,在躯体这个词上。
她恐怕,是个能够更换躯体的存在,她的本体很可能仅仅是大脑两个半球。
啊,用她来称呼大概有点不对,她是不是女性,不对,她有没有性别都是个问题。
离开证物室后,夏油杰无视拉起的黄条,回到了家里,从抽屉里拿出买了好久但一直没用的耳针,然后直接穿透了耳垂,血顺着耳垂流了下来。
夏油杰走了出去,在大街上独自晃荡着。
打耳钉,夜不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