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摆放着热水和几块小面包，冉冉在一旁用棉签和纱布帮陆青青处理身上的伤口。

看着陆清清疼得要哭不哭直皱眉，下手更重了几分：“陆清清我也是没看出来，三更半夜约人在学校械斗还挂彩，至死都是热血少年呀。”

陆清清怂的得鹌鹑似的，仍然不忘反驳：“我明明是热心市民，帮助警察叔叔擒拿变态杀人凶手。我还没说你，往手机壳里塞定位器，侵犯我隐私权。”

“要不是我，就你那迷之报警方式，能这么快赶到？别不识好歹。”冉冉点了点她的额头教育道。

手电筒灯光闪过，一位衣着端正的青年警员拿着陆青青的手机走过来打断两人谈话，语气平直问话：“这段录音并不能佐证燕京大学发生命案，更不可能作为陆臻犯罪的证据。”

陆清清心中略有遗憾，八年前的失踪案如果没有确凿得证据很难重启调查，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藏匿在这种废弃校园中李瑶的尸体，这也是她坚持留下的原因。

“就在八年前燕京大学2012届油画系名叫李瑶的女孩死了，她就在这种校园里。”陆清清盯着年轻警员斩钉截铁得说。

“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是谁的一面之词。”再肯定的语气比起证据都是苍白无力的，特别是像她这样刚和另一位精神病人在校园中上演大逃杀的危险分子的话。

陆臻因为有精神病院开具的确诊证明已经实施强制医疗被人带走，但她并不想就这样离开，让事情结束。

见两人的气氛有些僵，一位轮廓方正的中年男子支开年轻警员，又对着陆清清说道：

“有事还能想到我，说明还是认你冉叔叔的。”

“你说的那个案子我有印象，李瑶失踪后连续死了三个人，而且死法都很……巧合，死神来了应该看过吧。”说着点燃香烟，还顺手给陆清清递了一支，在女儿不赞同的目光中又把烟收了回去。

“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有两人是李瑶舍友，另一个则是油画系的同学。”陆清清接了个空，只好把冉冉支走，再把自己的烟掏出来吞云吐雾。

“你知道？你从哪得到的消息？”冉叔皱了皱眉，他向来不希望亲朋好友参杂进危险的事情。

“没什么特别渠道，大一的时候我住她楼上。”时间紧张，陆清清更急于确定李瑶失踪时的情况，“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进行的搜查？”

冉叔闭上眼回忆那天出警的情形，燕京市不算大，李瑶和她母亲也算是名人，因此上面很重视这件失踪案，他的印象也很深刻。

“八月四日，她母亲报案说女儿出门参加同学聚会后没再回家。当时派出所出警道现场查看，没有任何可疑迹象，也调取过监控证时她在三号傍晚离校。”

“三号傍晚？冉叔，监控有拍摄到正面吗？会不会是有人穿着她的衣物假扮她！”陆清清通过自己的梦境做出推论。

“没有拍到正面，只是通过监控和校园卡相互佐证。当然你说的这种情况可能性虽然不大，但我们也是考虑过的。几个聚餐的女孩都做了笔录，三个女孩都表示不清楚，李瑶是最后离校的人。”

冉叔叹了口气继续说，“据她们说，李瑶性格孤僻，恃才傲物，向来是独来独往。为了验证笔录的真伪，还特意随即对同班同学进行问询所有人都是这么回答的。”

“她们在说谎，李瑶不是这样的人，如果她真的目空一切为什么要在假期回校参加所谓的聚餐活动。”陆清清没想到班上其他同学也会做出诋毁李瑶的证词，人类的恶意竟是如此的不负责任。

“你又知道李瑶她是什么人了？”冉叔不知道自己从小看大的女孩抽什么疯，“据我所知，你从来不关心绘画，李瑶顶着绘画天才的名号入校，就住在你楼下，可你连八卦都懒得八卦。”

“没错我不敢肯定李瑶是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她们在撒谎，李瑶没有失踪，她死在这片校区，她们都是陆臻的帮凶。”陆清清情绪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冉叔不知道陆清清亲身经历的一切，只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分析问题：“我再和你说一次，这三个女孩先于李瑶离开。如果你要证明这是一件凶杀案，至少得有死者吧。”

冉叔的话让陆清清没有办法辩驳，她垂下头恳请：“她的尸体就在这片校区，掘地三尺一定能找出来。”

“清清，杀人案不是一件小事。就算这三个女孩是帮凶，那其他人呢？为什么没有其他人发现并且施救？”

“我呀，我差一点就能发现。”陆清清知道冉叔向来厌恶没有根据的事件，把话咽下去提出反驳，“假期人本来就少，就算也有人，有可能被几个杀人凶手拦住。”

“我并不想和你做无谓的争辩，你所指认的几个杀人凶手都相继死亡，如果陆臻真是其中之一，相信他应该也不久于人世，你还想找什么？”

我想找什么？

陆清清被问得一愣，她脑海闪过李瑶的寻人启事，濒临死亡的寒意和恐慌，和自己苦苦追寻父母下落的孤独，不禁有些哽咽：

“因为我不知道老陆他们在哪，你们找不到老陆我也找不到，可我知道李瑶在哪，我们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