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活动的超市给顾客拿赠物,那么多便宜又合适的礼品不选,居然好巧不巧能挑物件挑到这上面。
姜港事后想想这件事都觉得过于稀奇,估计就算说了出来,陈予铎也不会信,还有可能觉得他在刻意编瞎话。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姜港从人手里接过那个小盒子,表面语气轻松实则尬到手心冒汗,将东西随手丢开后糊弄道:“买这个有什么好稀奇?”
他跟蹲在地上望向自己的陈予铎保持平视,大眼瞪小眼片刻后,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而且你那天说的什么婚内不能跟别人在一起的事,我可没答应。咱们结婚本就是各有缘由,我如果真想跟谁做点什么,你也管不着。”
面前这人说的都是实话,纵使听起来有些刺耳,陈予铎也没办法还嘴。
他想起没喝酒前还给姜港准备了件礼物,便回自己屋里把东西拿了出来。
“我确实管不着你,但……”陈予铎垂眼把一盆pu仿真花递给对方,略有无奈地开口道:“好歹以后也要住在一起,你现在又没有浓情蜜意正在谈的男朋友,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不管心里怎么想,终究以姜港的性格,短时间内找到恋人不是什么易事。
既然如此,其实先按下不提也没什么不好的,还能免得一场口舌之争。
“你我间是不是有点误会?”姜港以前很乐意养花养草,在家搞了一大堆不说,去学校也撺掇老师摆绿萝和吊兰。每回参加运动比赛,最能刺激他博得名次的,不是师长的夸赞和同学钦佩的目光,而是专属于冠军的花环。
那时候他们这些要上场的学生,通常提前一两周开始训练,比赛当天也非常忙碌,一不留神就会晕头转向。
扎花环写颁奖语这样的活,普遍会交给美术老师和不参加运动会的校友。
姜港记得那会儿陈予铎审美还没差成现在这样,在配色方面很有点见解。
于是每到公开活动,就会被拉去提意见,装饰用的树芽多数都是他挑的。
只不过虽然姜港喜欢,但在侍弄花草上却实在没什么天赋可言。买回去的名贵鲜花死了一盆又一盆,叶子变黄的频率恐怖至极,怎么补救都没用。
最后还是姜母看不下去,把这些又招虫子又娇嫩的东西尽数挪走,换成了一大批好看又不会枯萎的假花。
……
姜港溜了几秒钟的号,思绪绕了一大圈再回过神,看见陈予铎手里的东西,心下就存了很多触动和疑惑。
他跟陈予铎针锋相对那一年多,无疑给两个人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但像这种跟双方相处没什么关系的细枝末节,他已经快要忘光了。
如果说陈予铎记得他喜欢吃什么东西,还能用‘以前在别人那里受过的屈辱,一定要牢牢记住’来解释。
那眼下这条……姜港真有些想不通。
陈予铎这辈子跟酒精犯冲,哪怕只喝一小口,身体的反应也会很大。
看着此刻他就站在面前,将自己少时喜欢的小玩意塞过来,眼角眉梢都好似比平时活泛几分的样子。
姜港脑中闪过个很离奇的念头。
有一瞬间他甚至在想,陈予铎多年来始终单身,该不会是因为喜欢他吧。
“……咱们最多能称得上盟友。”自己除了帮陈予铎回避过一些来自纪元弘的恶意外,客观上对他没有多好。何况无论谁表达爱意,都没遇过这样的。
姜港越想越觉得不可能,重新捡起先前的话头:“能在我爸妈和纪署面前维持表面和气,就算完成任务。”
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至于剩下的我不要求你,你也别想来要求我。”
陈予铎听到对方的话,眼睛里的光闪了闪,又很快归于沉寂。
过去差不多半分钟,他打起精神勉强扯了扯嘴角,想再回答点什么。
可姜港却只留下句困了要睡觉,就立刻转身回到自己挑选的卧室,没有给他留下能开口说话的空隙。
太荒诞,真是太荒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