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还真不怎么知道。”纪元弘依言照做,一边低头摆弄手机一边朝姜港走了几步,停住脚后以无法被纪署听见的音量很轻地道:“毕竟我那时候天天训练累得快要猝死,哪里还有工夫管你们俩是怎么鸡飞狗跳的。”
第二通语音仍旧未被理会,他忍不住纳闷地皱起眉:“这是在现场忙活呢,还是受伤人员里就有他一个啊。”
“稍等一会儿再说吧。”
灾区随时可能出现各种意外情况,陈予铎不接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姜港这个挂名丈夫已经做了能做的所有事,其它也不是他管得了的。
“我要去一趟按摩店。”
原本就是纪维忠的家属都不在医院,杜沁妍又恰好刚跟他见过面,情急之下才会把人先行把人拉过来。
如今纪署跟纪元弘这俩实打实的亲眷都已经出现在这里,正经监护人守于门前,他也没有了非留不可的必要。
姜港指指电梯口补充:“先撤了。”
“?你怎么又去做理疗。”纪元弘难以理解地拽了一把他的胳膊,心中默算上次从人嘴里听到这项活动时的日期,嘶了口气道:“最近我都没抽出时间往梦绛跑,你别告诉我庄桔请假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顶他的班。”
“……”倒也没有那么频繁。姜港不太自在地抽回自己的手臂,颇为敷衍地出声道:“就偶尔一两次,真的不妨事。左右现在庄桔也快回来了,我再折腾也累不到哪里去,放宽心好吧。”
姜港的右手早在当年做完手术的时候,就被大夫三令五申地要求,必须减少甚至最好停止弹奏乐器。但看姜港当前一副不愿意作答、满脸写着糊弄的姿态,猜也猜得出他肯定没好好遵循。
纪元弘被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原地转圈:“什么叫不妨事,一周不得不做好几次手部按摩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吗?妈的要我说还得是陈予铎能治住你,当初人家不就录个演出视频存相册里,你有多久不肯碰吉他来着。”
他数落着数落着卡了下壳,回忆半晌继续道:“后来还是你生日之后,那次咱们都喝多了,第二天醒来你跟陈予铎关系突然缓和了那么两天,才终于停止奇奇怪怪的赌气……”
“等一等。”姜港秉承左耳听右耳冒的挨骂原则,半垂下眼睛接受来自发小惊怒之下的唠叨。但在捕捉到某段落在耳朵里活像是被大写加粗了的句子时,忽然下意识张口打断了对方的话。
纪元弘没理解对方叫停的原因,只以为这王八蛋听烦了想自己闭嘴。
“什么意思?”
他目光不善地看过去:“你糟蹋自己身体,我还不能喷两句了是吧。”
“那没有那没有。”姜港自知理亏,也没有再逞口舌之快。他闻言态度良好地拿左边胳膊搭上纪元弘的肩膀,还相当哥俩好地晃了晃,末了略顿一顿低声解释道:“我只是想起一件事。”
刚才这人话语间提到高三过的那次生日,还有同陈予铎短暂和好的经历。
姜港猛地想起那时候自己浑身都是酒气,脑子被酒精侵袭半梦半醒,曾经跟对方聊过关于戒指礼物的话题。
“我被爸妈删除跟所有朋友的联系方式,最后送出国的时候。”他显得有些犹豫,但这句话在嘴边滚了又滚还是问了出来:“陈予铎有找过我吗。”
当年高考结束同学一拍两散,姜港跟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前后不知道惹出多少祸的时间里,纪元弘也没闲着。
他去北京参加过一次短期的赛车培训,虽然机构不全封闭,但因为相隔太远,对很多家那头的事知之甚少。
“没听说过。”纪元弘有些茫然地回应道:“那时候我人在外地,每天都在焦虑能不能考取职业资格证,这种事你问郝卓比较清楚。但是……他找不找你不都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吗。”
言下之意,这有什么好重提的。
姜港深深吐出一口气。
其实纪元弘的意思他全都明白。
只不过回想起那次深夜交流,再结合下形婚对象车载储物盒里的东西。
他刚搬家时冒出过的,陈予铎可能喜欢自己的念头,似乎当真有迹可循。
如果陈予铎确实对他有想法……
再往夸张里想想,那这人的感情就足足延续了十五年。一个即使在恋爱长跑电影里,都不会轻易出现的数字。
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办到的。
姜港觉得陈予铎八成是疯了。
他何德何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