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齐好奇地问:“怎么说?”
江予澈被勾起了回忆,接着酒劲儿说了出来。
当年江予澈上戏院的时候,专业成绩优异,表演课常常和梁祁并列第一,因为有时候课程需要,两人就进行交流,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不少,经常一起完成小组任务,那个时候确实和梁祁走得很近,梁祁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江予澈的病症。
但是由于从小生活的环境,江予澈对周围的人很敏感,即便是有皮肤饥渴症,他也不会见人就产生接触的冲动,梁祁在与他接触的过程中,表现得十分温柔和体贴,渐渐开始追求江予澈。
那个时候他病症还没那么严重,但是靠近梁祁的时候,江予澈会莫名地不舒服,在梁祁表白的时候,但碍于大家都是同学和朋友,他很理智并且委婉地拒绝了梁祁,从那个时候开始,梁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对江予澈不再友好,还向周围的说出病症的情况。
自那时起,不了解这个病症的人都开始以不疑惑的目光看他,因为梁祁对他们说,江予澈随时随地都可能病发,让周围的人给予一点理解和帮助。
但是真正理解的人没有多少,梁祁表面上看是为了江予澈着想,但这实际上对江予澈的社交关系造成的是极其严重的影响。
梁祁很危险,这是江予澈在最后对他的评价。
一堆空了的酒瓶摆在地下,杨齐努力睁大着眼睛,“看不出来啊,他居然是这种人,我觉得他就像那种爱而不得的绿茶,得不到就毁掉。”
杨齐很难想象那个时候的江予澈是怎么过来的,不仅要接受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还要面对满肚子坏水的笑面虎。
心疼的感觉漫了上来,杨齐知道江予澈不是一个轻言过去的人,而且他几乎很少听见江予澈抱怨,所以他不仅将江予澈视作艺人,更是视作了家人。
杨齐喝了一口手中的酒:“不说了,咱们向前看。”
江予澈迟钝地点点头。
两人起初聊得起劲儿,到后面的时候都已经喝不动了,这是江予澈第一次体验喝醉的感觉。
客厅的窗户开了,屏幕上的电视剧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按下了暂停,夜风顺着敞开的窗溜进来,带着凉意。
江予澈盘腿坐在地上,手搭上了茶几,脑袋就枕着手臂,呼吸放得很轻。
他确实喝多了。
杨齐说话有些不清楚了,但思维还没彻底消失,对江予澈说:“要不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我去给你整理一下。”
说完,他便想从沙发上起身,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重重地摔了回去。
江予澈摇摇脑袋,以仅有的意识回绝道:“不了齐哥,秦昭他说过会来接我的。”
“噢。”
两人又坐了很久。
在江予澈第八次看手机屏幕的时候,杨齐缓慢地问:“秦昭是不是把你忘了?”
“怎么可能,他要是忘了,我直接打他!”江予澈脑袋一歪,露出笑容,得意地说着。
他的长相偏冷,但是喝醉酒后,耳朵完全地红透了,两颊也染上绯色,眼神开始游移,没了平日里那股子“劲儿”。
终于在时间跳到三点前,江予澈坐不住了,用白皙的手指点开通讯录,迟缓地翻着联系人。
找到了,江予澈点开了联系名片,拨通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后便被接起。
“怎么了?”
秦昭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低沉而缓慢,却带了一点倦意,往江予澈耳里撞。
江予澈嘴微张着,却已经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那边的人还没听见回答,问道:“你在哪儿?”
最后是杨齐拿过手机报出的地址。
杨齐闭目躺在沙发上,“看来他确实忘了。”
“嗯……”江予澈垂头,一下一下地拨弄着卫衣的绳结。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予澈都已经快睡着了,开灯的环境让他感觉到安全感,他放松地变换着坐姿。
直到一阵很轻的敲门声响起,江予澈才趿着拖鞋摇摇晃晃起身去开门。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外是他等了很久的人。
秦昭的表情依然很淡,言简意赅地说:“这么晚了,回家吧。”
杨齐循声而来,他比江予澈喝得少,现在的意识清醒了不少,对着秦昭交代了两句。
江予澈也没太听清,木然地弓身换上鞋子,又和杨齐说了再见,才和秦昭一起站在门外。
声控灯亮了又熄,两人站在黑暗中。
秦昭走近,手从江予澈的肩部环过,闻着扑面的酒气说:“喝了多久?”
江予澈有些站不稳,嘟囔道:“几个小时吧,某人答应了又不做到。”
秦昭失笑:“你说我答应了你什么?”
江予澈垂着头,轻轻抱怨道:“你说过晚上来接我啊。”
说完后,他将手伸进口袋里,摸了两个东西出来,随后咳了一声,声控灯应声亮起,在他手掌上的,是两颗葡萄。
他含糊地说道:“齐哥说这个葡萄很甜,是托人从很远的地方运回来的,专门给你留的。”
秦昭察觉到他话还没说完,便盯了他一会儿。
江予澈接着说:“不过我不打算给你了,因为你把我忘在这儿了。”
说完便将两颗葡萄送入嘴中。
秦昭并不打算与醉鬼讲道理,准备架起人便走。
谁料江予澈狠狠呛咳了两下,缓了好一会儿。
他正准备说话时,却感觉到温热干燥的指腹蹭在了自己的唇瓣上,强硬地撬开紧闭的双唇。
他呆滞地听着熟悉却勾人的嗓音说:“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