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高耸的大楼立于黑雾之中，在最顶层，一位女人坐在椅子上，就像女王坐在她的王座上。

女人拿着黑色的烟杆，红唇微启，吐出烟雾：“回来了。”

莫铭此刻带上了眼镜，穿着白色大褂，站在女人旁边：“嗯，师父。”

“说实话，你不适合演坏人，”女人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你那么笑，真的不好看。”

莫铭：……

“一个温柔体贴还善良的裁决者，怎么能露出那副表情呢？”女人笑容艳丽，略带讽刺意味地说道。

“您就别笑话我了，师父。”莫铭替女人倒上热茶，说道。

“她是不是很有意思。”女人笑着说道，换了个话题。

“她很聪明。”莫铭答道。

“被识破了吧，”女人调戏似的说道，“你呀，一点不会演戏，还特别心软。肯定帮她了吧？”

“看来您都猜到了。”莫铭苦笑。

“身为裁决者，心软必定会带来不利，”女人一笑，“你知道的。”

“是，师父。”

“说起来，你这么帮助她，她好像也没有完全信任你呢，”女人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你还真是吃力不讨好呢，我的好徒弟。”

“我也没有打算让她信任我。”莫铭沉声说道。

“那你找她干什么呢？看看她有多大本事？”女人笑出了声，“她肯定像……”女人突然不说话了，连带着笑容都变淡了。

“嗯，只是好奇。”莫铭把头低了下去，答道。

只是想知道，她变成什么样子了。

“真的吗？”女人侧头，轻声问道。

“顺带打探一下她的打算。”莫铭如实交代。

“不要太过了，”女人吐出白烟，红唇轻微勾起，“毕竟她现在还是逃离者，而你是裁决者。”

“我明白，”莫铭沉声说道，“还有一件事要跟您汇报。”

“说。”

“疯子出现了，但她这回只是拿了一瓶酒。”

女人动作一顿，神情不变：“任何裁决者或管理者都不能管住疯子，所以视而不见就好。而且，在某些方面，她的所作所为和我们的目的是相符的。”

“我明白了，”莫铭顿了顿，又补充道，“疯子还救了她。”

“她还真是命大。”女人抿了口茶。

“如果她陷入危险，那……”莫铭不确定地说道。

“如果她被拉入疯子的游戏，那就不要插手。其他情况……也不要插手。”女人笑容依旧，平静地说道，“她的性命啊，我已经不会再管了。”

“是，师父。”莫铭神色有些复杂，“可她毕竟……”

“不闻不问，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女人一笑，神情莫测，“让一切都这样淡化，或许……”

或许对她们都好。

×

燕然梦中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她回到了她曾经的家。

地板上散落的药片，被泪打湿的相片，被黑暗笼罩的房间……

一切都是那么冰冷，压抑。

这是她的家。

但这里曾经不是这样的。

这里曾经也是个幸福的家庭。

而这件事燕然自己都快忘了。

真正消逝的是那些美好。

真讽刺。

燕然选择到角落里坐着，等待自己醒来。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不该，也不能再去怀念了。

×

燕然醒了过来。

身上柔软的蚕丝被并没有让她感到舒服，反而让她有些烦躁。湿乎乎的头发让燕然有点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