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少爷这是要回家了?”有人抱臂靠在走廊上,冲着走出来的俩人讥笑道。
抱着书的那位面色病态,身材削弱,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他正抱着书包愣神,听到声音抬头一望,这一望给他望傻了。
“卧槽!”邹喻愣住了,这不是他自己还能是谁,而且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他自认为自己学生时代虽顽劣,但也不会无缘无故讽刺别人,最多就是和老师顶个嘴,和爸妈吵个架,完事还会顺着台阶下的那种。
“不要管他,我们走。”
陶柏水扯着邹喻衣袖往老师办公室走,他脸色不太好,抱着书的指尖都有些发白。
活了二十五年,邹喻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神奇的梦境,他任陶柏水拉着走,还对身边的一切有些新奇,高中校园啊,真是好久不见。
老师们都纷纷表示可惜,“这成绩在学校多好,还能为校争光,可惜了……你回去可要好好休息啊。”
“我还是会参加高考,没什么好可惜的。”陶柏水笑笑,那脸白的感觉下一秒都得倒地上。
“罗乐齐,你也是一样,就算是在家里也要用功读书。”老师对陶柏水身边的人说道。
“罗乐齐?”
还是没有反应。
“罗乐齐!”老师又喊道。
陶柏水背着手戳了邹喻的背一下,终于让这人回了神。
“啊,叫我?啊,好的好的。”邹喻敷衍应付着,他才不知道罗乐齐是谁。
快出学校大门时邹喻鬼使神差地望了一眼保卫科,旁边玻璃上映出一个人,一个好生熟悉的人啊。
他昨夜收拾东西,翻出了高中毕业照,这人就在陶柏水身边站着。
印象倒也不至于深刻成这样吧,梦里还能变成他,而且这梦也太真实了,陶柏水的书包也怪沉的。
陶柏水径直走向门口停着的车,他都把书放进后备厢了,邹喻还在保卫科门口对着玻璃照。
“你怎么了吗?”陶柏水朝邹喻喊着,还好隔得不远。
他声音太小,但凡此刻路过一辆车,邹喻都听不到。
“就来。”
邹喻把书包搁在后座中间,拉开门就自己坐了进去,陶柏水愣了两秒,去了另一边。
“你觉不觉得邹喻变了。”陶柏水翻着书包问道。
“我变了?”邹喻有点纳闷。
“我没说你,我说邹喻。”
“做个梦还这么多事,你说说看,我怎么变了。”
陶柏水盯着这人一直看,“我说邹喻,不是你。”
“那你说说看,邹喻怎么变了。”
“脾气差了点,别的有点说不出来。”
“你们也不熟吧?”邹喻说的是事实,以前高中他就没怎么和陶柏水说话,俩人交集太少。
加上陶柏水高三休学,那更是见不到人。
陶柏水点头说:“确实。”
邹喻不吭声了,这个梦怎么还不醒,眼见着都要开老远了,目的地是哪里他都不知道。
司机一个大甩尾给他们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这小区一片都是别墅区,就是离市区有点远。
“林叔,下次我们可以再慢一点……”陶柏水咳嗽两声,提着书包准备下车。
一下,没起来,又一下,还是没起来。
重得离谱!
邹喻催着他下车,提过书包就说:“我来,我来。你去抱你那两本书吧。”
这真是柔弱少爷啊,这大别墅,这大草坪……原来陶柏水还是富家小少爷。
他突然觉得不对劲,他跟着回来干什么?
高中时期陶柏水和罗乐齐关系是不错,每天形影不离的,不至于都住一起吧。
不过最后俩人也一起休了学,很难说不是住一起。
邹喻迟疑地问:“这是你……哦不是,我们家?”
“你又怎么了?咱们不是一起在这儿长大的吗?”
家里空荡荡的,司机送完他们就走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陶柏水坐在沙发上喝着水,朝着门口正四处打量的邹喻说道:“今天张姨也不来,她说家里有事,那就还是麻烦你做饭了。”
“我做?”
“是啊,平时不都是你吗,我不会啊。”
陶柏水从小体弱多病,大病初愈小病不断的。父母忙工作在国外基本不回来,家里大事小事也不让他动手,生怕他怎么着了。
“行,我随便来两个。”邹喻拖沓着步子朝厨房走去,还好是开放式,不然又要开口问。
“做个梦还得做饭,造了孽了。”邹喻打开冰箱翻看着,食材都很新鲜,单独拿出来他也认识,怎么做出来好吃他不清楚。
活到二十五岁要谢谢爹妈,谢谢食堂,谢谢外卖。他动手最多是煮个面,热个菜,做菜真的一窍不通。
邹喻抱着两根黄瓜朝沙发上的人喊:“我手机在哪?”
“我给你打个电话。”
过了几秒后,音乐声从沙发缝里响起,陶柏水捏着手机边缘往外拽。“找到了。”
邹喻把黄瓜夹到胳膊下边,走去接过手机,“怎么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