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在五楼好一会,邹喻等不及,还不如爬楼梯来得快。
好不容易爬上去,又看到消化科门口排着长队伍,“怎么偏偏是现在?”
医院现在还没整修,多年后的这里科室更多,医生也更多,排队的情况基本不会发生。
邹喻伸手探着背后人鼻息,命还在。
“渴。”陶柏水闭着眼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温热的气息喷在邹喻耳边激得他后颈发痒。
“等会儿就到我们了,先看病。”
陶柏水轻点着头,下巴点在他的后颈,邹喻都能感觉出他下巴的弧度,少爷实在太瘦了。
没等太久就轮到了他们,邹喻还被医生“骂”了一顿,“要吐脱水了,怎么现在才来!”
邹喻低着头不吭声,他也不想的,本来就是一觉睡醒都是一场空的事。
结果梦中梦,他又入梦,醒来一切都是真实。
这不,马不停蹄背着病号就赶来了。
医生开了三天输液,还拿了些药,大概是说这是吃坏了,急性肠胃炎。
“你给他放到床上躺着打,你也坐着歇会吧。”注射室护士说完就去准备,还给他指了厕所的位置,“药水时间比较长,中午也只能让他喝点粥,这几天尽量清淡饮食。”
邹喻点头谢谢,把陶柏水放到床上后舒了一口气。他这时才想到,如果他到了这个世界,那另一个世界的他怎么办。
或许这就是平行空间?
另一个世界的邹喻也在好好生活,那样最好不过。
“你这里,要不要消个毒?”护士给陶柏水扎好后看着邹喻的额头问着。
“麻烦了,谢谢。”
要不是护士提醒他都快忘了,额头还是在疼,当时那一下他是铆足了劲,是一定要一头撞醒自己的。
一瓶药水滴完,陶柏水呼吸平稳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些,换完药水后邹喻也趴在床头昏昏欲睡。
“乐齐。”陶柏水扎针的手覆在那双放在床边的手背上,后者没反应,他又捏着邹喻手腕晃了晃。
邹喻猛地抬起头,伸出手拍了下去,“干什么!”
陶柏水倒抽一口凉气,对眼前还在迷糊的人说:“乐齐……回血了。”
邹喻脑袋空了两秒,随后赶忙去按床头呼叫铃,嘴里还在喊:“护士!”
护士看了下说:“只能换个手再打,这半瓶输完就没了。”
邹喻按着拔针的那边,低着头不去看。
“不好意思啊,睡迷糊了。”
陶柏水安慰他说:“没事,你这两天好像有心事。”他的语调缓慢,声音温柔。
“没心事,人有事。”邹瑜咬牙切齿地说。
“给我说说。”陶柏水还是那么温柔。
“以后再说,我自己都还没搞清楚。”
邹喻起身把床摇起来点,让陶柏水靠在床上坐着,又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先喝点,输完液去吃饭。”
“今天吃什么?”陶柏水透露着期待。
“喝粥。”
陶柏水下床的时候没找到自己的鞋,他刚要开口问,邹喻从床底提出一双拖鞋,“来得太急,就把你当时穿的鞋拿来了。”
“乐齐,又麻烦你了。”陶柏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也太不抗造了。”
“我以后不吃那些了。”
邹喻瞟了他一眼,说:“不至于。”
他在医院门口打包了两份粥,随后叫了个车。
“那个司机怎么不来?”邹喻在车里端着粥,他怕盖子没盖好,粥从里面撒出去。
“林叔吗?他只是兼职的,我们打电话才会来。”
“你以前司机也不是那个吧。”
邹喻高中时,有几次和陶柏水他们同一时间进校,他看过那个司机几眼,多少还是有点印象。
“啊……是,嗯。”陶柏水似乎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张姨今天回来了,站在门口正拿着手机和谁打着电话,看到他们回来后赶忙挂断,迎了上去。
“去哪儿了?我刚和你妈妈打电话说来着,急死我了你们!”张姨一股脑往外说,语速极快。
“没事,我就是出去吃了个早饭,乐齐跟着呢,您担心什么。”陶柏水握过张姨双手安抚道。
“快进来吃饭吧,我今天炖了汤。”张姨被陶柏水拉着往屋里走,她也不忘回头喊“罗乐齐”。
邹喻提着两碗粥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干脆放在桌上自己喝了起来。
“乐齐,你不是不爱喝粥吗?”张姨端来一碗饭放在他手边,“尝尝,我今天做了新菜式。”
邹喻又喝了一口粥,说:“我和陶柏水今天喝粥,这家店很好喝。”说完他斜眼望着另一位当事人,此人正准备动筷子。
“只能喝粥。”邹喻拿勺子在碗里搅了搅,若有所指地说。
“张姨,不用端汤了,这个粥是挺好吃的。”陶柏水端着碗嘬一口,嘴皮还被烫了下。
张姨坐在旁边吃着菜,视线在俩人身上来回,她看了一眼陶柏水的粥,清淡得不行。
顺着视线又看向他的手背,上面还青紫着的针眼在这双白皙的手上太显眼。
张姨说:“那晚上我也煮粥吧,这些菜你们就没口福咯。”
“好,辛苦张姨。”陶柏水眯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