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一脸可惜地拍了拍月惊洛的肩膀,还想再说点什么,被找来的朱诚给打断了。
“哎呀,我的少爷啊,你跑哪去了!”朱诚四十多岁的模样,两鬓斑白,佝偻着腰,满脸焦急地拍手道,“快跟我回去吧,要是误了吉时,老爷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急什么,你成亲还是我成亲,少爷心里能没数吗?”白易不喜这个新来的县丞,说事就说事,非说得他爹像是个坏人似的。
朱诚谄媚地笑道:“少爷心里肯定是有数的,小的只是关心则乱,这,这余夫人正四处找您呢!”
白易不满道:“那你怎么还不快去跟她说我在这!”
“余夫人就在门口等着,少爷去了便能见到。”朱诚赶紧解释道。
“那你不早说?”白易听了这话更生气了,废话半天不说重点。
不过大好日子,白易懒得和朱诚计较,和余浮鳞两人打了声招呼后,他就快步走了。
酒菜是县令花了大价钱买点,月惊洛吃得非常开心,余家村的人也都吃得很痛快。
就是莲娘回家的时候想到余幺幺的哥婿,心里不太舒服。
这几日月惊洛不再特意气她了,但他说得话,莲娘可还没忘呢!
尤其是莲娘一想到,白易这个疼哥儿的哥婿,原本是看上她家鳞哥儿的,而鳞哥儿不仅拒绝了白易,还撮合果哥儿和白易在一起,她心里就更气了。
她想不明白,鳞哥儿瞧不上白易就算了,怎么就看上了月惊洛这个,不会说人话的倒霉玩意呢!
莲娘倒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人错过了就错过了,没有缘分的事她也不强求。
既然海神给鳞哥儿送来一个神仙郎,莲娘气过也就接受了。就算哥婿她不喜欢,可鳞哥儿喜欢,莲娘没办法也就认了。
她这哥婿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赏心悦目的,比白易那小子顺眼多了。
只是想到果哥儿今日都要成亲了,鳞哥儿这个先成亲的人却还没圆房,莲娘心里就有点不自在。
哥婿的臭脾气她都忍了,总不能还不让她抱孙子吧!!
莲娘一路都在思考抱孙子的事,越想越心急,等到家后她立马把鳞哥儿拉到一边,板着脸道:“你成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哥婿看着也红光满面的样子,想来他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
“你今天带他去看大夫,大夫怎么说?”
余浮鳞不明状况,实话实说道:“大夫说他身体很好,连之前腿脚淤塞的经脉,好像都有点通畅了。”
莲娘试探道:“那大夫有没有说,他有忌口,或其他什么要避讳的事?”
月惊洛之前也没有什么忌口的,余浮鳞不懂莲娘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余浮鳞听着有点奇怪,却还是照实说没有。
莲娘听到后松了口气,她见余浮鳞没有领会她的暗示,没好气地道:“既然他身体没毛病,你俩的事是不是该抓紧办了?”
余浮鳞不蠢,莲娘说到这个份上,他就明白莲娘的意思了。可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默。
莲娘见余浮鳞迟疑,以为他不开窍,气道:“就是你们俩生孩子的事!!”
余浮鳞双唇微启,随后又一音不发地合拢。
莲娘见他不说话,气得转身就走。
夜里,余浮鳞和月惊洛回屋睡觉。
余浮鳞还在想刚才莲娘和他说的事,一时间忘了熄灯。他正想去熄灯的时候,听到莲娘在屋外喊他,说有事和他说。
礼貌地通知了下后,莲娘没等余浮鳞出来找她,自己端着剩下的祭酒进屋了。
她不请自进,也不和鳞哥儿说话,而是笑着对月惊洛道:“听幺幺姐说,县老爷把今年的海神祭酒送给果哥儿了。”
“我就想起来,咱们家还剩下些沧月酒没喝呢!”
“今天高兴,你们也沾点喜气。”莲娘给鳞哥儿和月惊洛两人,一人倒了一碗酒,满脸笑容地道,“喝吧,你瞧外面的月亮多亮!”
“此时喝沧月酒,多合适啊!”
莲娘双眼放光,像是已经喝醉了,可月惊洛并没有闻到她身上的酒味。
之前参加完海神祭庆功宴回家,莲娘还不准余浮鳞把剩下的沧月酒拿给我喝,今天怎么还笑嘻嘻地主动送酒给我喝?
难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才变得大方了?
可果哥儿成亲,她怎么激动得跟鳞哥儿成亲似的??
月惊洛心里疑惑,端着酒碗不动。
莲娘见状心跳加速,故意瞪眼道:“怎么,你还嫌我给你倒的酒不够香吗?”
“不敢不敢。”月惊洛想到灰猫,连忙摇头道,“是这酒太贵了,我不舍得喝。”
“没事,酒不喝就坏了。”莲娘好脾气地道,“听说喝酒助眠,鳞哥儿刚和我说他今晚睡不着,想要喝点酒解闷呢。”
原来如此,喝酒助眠,没想到古人也有这个说法。
“那我就不客气了。”月惊洛恍然大悟地点头,目光含笑。
月惊洛喝了一口后,看到余浮鳞还没喝,真心实意地劝他:“失眠可痛苦了,岳母大人都让你喝了,你别不舍得啊!”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酒还会有的。”
月惊洛一脸豁达,忙着品酒,也没看到余浮鳞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
“哥婿说得不错,酒还会有的。”莲娘用眼色催促余浮鳞,“你还不快喝!”
余浮鳞在莲娘的盯视下,又看了眼快乐喝酒的月惊洛,随即默默地将手里的酒碗喝干。
片刻后,莲娘眼角带笑,带着两个空碗功成身退。
咸鱼自以为他和鳞哥儿都千杯不醉,今晚一切如常不会有事。
直到后半夜,月惊洛被醉酒的鳞哥儿,从睡梦中啃醒。
吓得花容失色的他脑子里只冒出一个词:虎狼之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