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哥儿看车上位子剩的不多,推着月惊洛快步走过去,给了车夫二十五文。
书生不想打断别人的生意,暂时忍住没追问。
“轮椅和人算一个。”车夫还了五文钱给鳞哥儿。
轮椅加羊奶,超过五斤了,鳞哥儿坚持给,说:“这五文算在他的书上。”
“行。”车夫收了钱,对书生道,“看在你是读书人的份上,我还没算你超过十斤的价呢,不想走就给钱,别耽误我做生意。”
林书不认识路也不想走远路,别人已经帮忙付了超重费他也不好拒绝,只得给了钱拎书上车。
男胖子看书生上了车,笑道:“都说书里有黄金屋,你都有钱买黄金屋了,怎么连五文钱都不舍得给?”
“这不是钱的事,说了两斤以下不给钱,他怎么能多收钱呢!!”书生一脸余怒未消的模样,他丢下看热闹的男人,转头对鳞哥儿道,“多谢你的帮忙,你要是不给他钱,我还要和他再理论一番,现在,罢了罢了。”
“胡说什么呢!”车夫不满地回头,“我像是骗人钱的混账玩意吗?!”
“不是不是,你快看前面!!”男胖子连忙挥手道,“小心掉沟里了!!”
同车的人听了边笑边催:“就是,翻车了要赔钱啊!”
“没门!”车夫气笑了,双眼注视前方,头也不回地道。
月惊洛懒洋洋地听着大家吵闹,眯着眼睛都快睡着了,没想到鳞哥儿说:“你帮我拿下水囊。”
怀里没放东西,他掀开眼皮看过去,只见那书生右手搂着腿上的书,左手接过水囊,不解地看着鳞哥儿。
“你觉得是水囊重,还是你带的一捆书重?”
“区区水囊,哪能和我的书比,怕是连它一半的重量都没有。”书生回答了,可依旧疑惑。
鳞哥儿拿回水囊,道:“这里面装得是两斤羊奶。”
林书沉默片刻,拿出两文钱递给鳞哥儿,见鳞哥儿不问缘由地收下后,他心里一松,问:我叫林书,家在灵树县,正要去林家村,不知两位是哪里人?”
车夫载人都有一定的标准,驴车此行的终点是林家村和余家村岔路口,故而去两村及两村路过地点的客人,都是这个车夫的搭载对象。
驴车出城没多久,途中又多了两位搭车的人。
鳞哥儿为了给来人腾位置,往里走了走,小腿紧贴着月惊洛的膝盖,道:“我们是余家村的人。”
月惊洛感觉到鳞哥儿的靠近,他睁开一条缝隙,看到空位有限,抬手环住鳞哥儿的腰,顺势拽着他坐到自己腿上。
半睡半醒间,他低声道:“路还远着呢,坐下休息会。”
鳞哥儿抱着装着羊奶的水囊,耳后根一烫,忘了本想问的话。
大庭广众之下,林书看到两人如此亲密,尴尬地移开视线,没再接着多谈。
新来两个姑娘看到驴车有了空位,欢喜地挤坐在一块。
其中一个文静点的姑娘,捶着腿小声道:“还好遇上牛车,不然走路回去得累死。”
“还不是你想省钱,白走了那么多路,还不如一开始就花钱。”年纪较大的姑娘顿了一下,又道,“这胭脂铺子可真赚钱,一小盒口脂就要二两银子,要不是大姐聘礼收得高,我们哪来的钱买。”
“娘说新娘子要打扮的漂亮点才好,那个姐姐说口脂还可以涂脸呢,不亏!”
“说得不错,回去让大姐给你涂涂······”
驴车晃晃悠悠地载着陌不相识的路人在官道上行走,走走停停地,途中有不少人下车。
行到岔路口,车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和那个书生。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相逢就是有缘,就此别过,还望珍重。”道完别,林书拎着书和包袱离开了。
“这书生傻里傻气地,没想到还有点大侠风范。”车夫喝了口水道。
鳞哥儿路上一直僵坐在月惊洛腿上没动,直到车上的人都离开后他才起身。
不料酸麻的双腿站立不稳,鳞哥儿又跌落回去,把假寐的月惊洛给砸醒了。
“到了。”月惊洛看了眼空旷的山野,拍了拍鳞哥儿的腿侧,“挤麻了,能站起来吗?”
位子早就空出来了,哪来的人挤麻?!
车夫扯着衣领散热,看到还懒着不走的两人,笑了声没说话。
鳞哥儿听到笑声,急忙站起来往下走。
连人带椅端下车板的时候,鳞哥儿腿一麻差点摔倒,好在最后稳住了。
“不急。”我自己下来也成。月惊洛收住了后面的话。
车夫见两人下车后,便不在原地多逗留,驾车回去了。
月惊洛望着驴车远去的背影,吐出一口气道:“要是能买辆马车就好了。”
鳞哥儿天天累死累活,起早贪黑的做吃食,还没人一小盒胭脂赚钱,摆摊真是辛苦,开店会不会好点?
“还痛吗?”月惊洛看着在附近来回走路适应的鳞哥儿问。
鳞哥儿闻言耳根一红,轻声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