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生活不易,记得把他们的医药费给付了。”白县令在朱诚转身前补充道。
朱诚闻言浑身一抖,哭丧着脸道:“大人,卑职上有老下有小,处处都要花钱,如今两袖清风,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财了。”
“这两日伤病在家,我连大夫都请不起啊!!”
“你惹的事,还想衙门帮你善后吗?!”
白县令怒道,“失血掉肉的又不是你,你看什么大夫?!”
余家村信奉海神,采珠区在他们眼里就是海神的馈赠,就算果哥儿嫁给了白易,余村长都没有半点松口开放采珠区的意思。
谁动他们的采珠区,他们一村子的人全都敢拼命。
白县令刚得知采珠区的时候,也不是被没想过让余家村每年多采点珠,好提高全县的税收总额,从而提升自己的政绩。
但是他不敢来硬的,一村子的人命他可担不起。
况且彩珠县依靠海珠扬名,县里的人大多数也和渔村一样信奉海神,要是闹得大了,彩珠县的百姓也会跟着不满,于是白县令只好放弃干涉渔村采珠区的事。
朱诚要是有本事,兵不血刃地说服余村长多采珠,白县令还会夸他办事老练。
可朱诚好死不死用了最差的方式去逼迫余家村,简直是自寻死路还要拉人下水,白县令回来打听完事情的经过后恨不得隔空扇他一巴掌。
若不是朱诚是熟人介绍来得,白县令直接就在衙门当堂处理了他,而不是私下里和他说话了。
一向好脾气的白县令发了火,朱诚吓了一跳,连忙说:“大人息怒,卑职就算砸锅卖铁也定会将事情办妥!”
白县令面色好转,朱诚庆幸自己的小命保住了,而后立即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白府。
衙门贴了告示,百姓得知朱县丞已被革职查办,彩珠县的民怨才逐渐平息。
余村长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后,村人全都欢呼雀跃,有人还说以后见一次朱诚打一次朱诚。
不过朱诚经过此事后是不会再来余家村了,甚至连林家村都不欢迎他。
林村长知道事情经过后,特意带着林盛来余家村道歉。他觉得要不是林盛告诉朱诚海神祭的情况,也许朱诚就不会惦记采珠区了。
“老林啊,这事真不怪林盛!”
余村长摇头道,“我活了这么多岁数,也没想到还有人敢越过县老爷,打我们采珠区的主意啊!”
“谁说不是呢!”
林村长苦着脸道,“咱们渔村可就指望着靠海过活了,我们村年年采珠不如意,也没个人敢私自下海多采珠啊!”
前两年白县令建议他们村多多采集海珠,林村长也没答应。
林村长不仅没有落井下石还和余村人同仇敌忾,余村长大为感动,认为海神今年看到林村长的付出和忠心,一定会给他们村带来好运的。
俗话说有人欢喜有人愁。
朱一板被矛齿鱼吓得整夜发热说梦话,黄牙妇人帮朱诚做事没得到好处不说,还因此被儿子、儿媳责怪在家抬不起头。
以后她也不能去余家村了,否则等着她的就是余十的驱赶谩骂。
一切疯狂过后终归要恢复平静,不是死亡就是超脱。
朱诚等人损失惨重心如死灰,余家村众人打了胜仗载歌载舞,就连干活都是笑嘻嘻的。
莲娘这几天没有让余衣和林朵学刺绣,反而帮着她们和留在家的月惊洛一起折纸鹤。
因为白老夫人寿辰在即,设计好的纸鹤风铃和纸鹤珠帘,要抓紧时间送到楼掌柜那里。
不过忙归忙,莲娘她们累了,还能让月惊洛吹海螺解闷。
“歇一歇,喝口水,别累着了!”
莲娘听月惊洛吹了一上午的曲子,怕把他累坏了。
这要是在海鱼事件之前,莲娘是不会在意他吹海螺半天还是一天的。但有了恶鱼守珠的事,让莲娘进一步感受到海神的强大,也对象征着“海神赐福”的哥婿更加关爱了。
月惊洛吹海螺当然不只是为了给莲娘她们享受,他是为了和海中的矛齿鱼联系,让它们留几条鱼在这里看守采珠区。
毕竟比起他及时召唤,有鱼群天天守着更放心点。
反正它们就在海里生活,鱼数又多,轮流看守的话,就算每条鱼每十年守护半个月,过了五百年还能有很多矛齿鱼没见过余家村。
多亏了巴掌大的深水海螺,让他在家就可以和鱼群沟通,省得还要跑到海边。
其实鲅鱼也是很凶的,只是村人见过鲅鱼,还将它当成盘中餐。
让鲅鱼去吓人的话,数量多还好,数量少就容易被人抓去下饭。
矛齿鱼便没有成为饭菜的担忧,而且因为村人都没见过它,更能加强吓人的气氛,也更容易让人敬畏。
渔村人都没见过的东西,对于朱诚他们来说就更是陌生了。他们有心打听后得知,这些矛齿鱼连渔民都没见过,也会更加忌惮。
鳞哥儿收拾完午饭的碗筷后,正打算将剩下的鲅鱼物尽其用,不料柴门外来了个有一面之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