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
还没等路飞想说什么,破船之上又跳出一个身影,金发黑皮的少年高举着什么冲梅丽号晃动,言语间满是威胁:“我们是看守艾普斯·康萨德的南瓜海贼团,不想死的话就放过我的同伴!快点交出货物!”
飘在水面上的阿基比钻入水面,飞速远离这艘刚进坟场的木帆船。
“炸弹吗?”路飞抬起头,他扫了一眼那人手中拿着的东西。
紫发女孩显得无比高兴,她撑起身子:“拉巴尼!”
“难道是……”女孩的声音唤醒了亨佐的神志,他看着远处的少年,浑浊的眼珠变得透亮。
龇牙咧嘴地平复脚上的痛楚,乌索普无奈地冲少年摆手:“用那个的话,大家都会被炸飞的啊!”
“我们曾经约定过,一起生一起死!”少年不为所动,他那金灿灿的头发在昏暗的艾普斯康萨德里是如此闪闪发光:“死也要死在一起!”说完,他握住炸弹猛地跳到梅丽号上。
满脸警惕的少年人攒紧手中的炸弹,他威胁般地冲那些海贼们晃动手腕,快步走到紫发女孩身旁,然后小声招呼着黄色头发的孩童:“快走!”
“抱歉,拉巴尼。”女孩发出嘶嘶的抽气声,看来路飞的撞击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她扶着自己的脚腕坐了起来,转头看向孩童:“隆戈!”
“嗯!”敏锐地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大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名为隆戈的黄发孩童跑向自己的同伴。
ˇ
什么是近乡情怯?
亨佐曾在年轻的时候,在图书馆里翻阅到一本厚重的方块字体书籍的解释字典,当时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
现在想来,现在不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吗?
身旁的四人是鲜活的,他们带着热烈的气息诉说着什么,亨佐的耳朵里听不到声音,眼泪顺着他满布褶皱的脸颊上滑下。
五十年,整整五十年啊。市民的唾骂犹在眼前,仇人的大笑回荡在耳边,一个人孤独地躲藏在实验室里,改装了一个又一个无用的机械。
终于——
“拉巴尼……”老者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他贪婪地看着那张年轻充满朝气的脸庞,语气里带着一丝哽咽:“你……你是拉巴尼吗?”
站在亨佐一旁的路飞与罗宾两人疑惑地歪头,他们对视一眼选择沉默。
感觉大叔似乎对他们很熟悉的样子,乌索普就地坐下,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场景。
“还有伊索卡和隆戈……”亨佐伸出手,睁大的双眼里充满了少年人们无法领悟的情感:“真的是你们啊……”
被叫出名字的三个孩童面色僵硬,他们互相扶持着,警惕地看着向他们走来的老人。
“不、不认识我了吗?”亨佐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衣裳,他勾着嘴角尽全力冲他们微笑,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邹巴巴的纹路展开来,僵硬的、可怖的、带着胡须遮挡的、老人的微笑展现在他们眼前,但主人依然浑然不觉,他夸张地比划着:“是我啊!在露露佳和你们一起玩的亨佐啊!”
“亨佐?”拉巴尼抬起头,他的眉毛微松,但很快又皱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老人,满眼陌生。
陌生?
乌索普眨了眨眼,她仔细地看向少年的眼睛,果然是那种看向一个陌生人的眼神,她不由地皱起了眉,莫名讨厌起那个叫拉巴尼的人。
她看见亨佐近乎疾奔地走到孩童们的面前,脸上满是感慨的笑意。
她看见拉巴尼伸出炸弹,大喊着让亨佐不要靠近,否则他就要引爆炸弹。
她看见亨佐无奈地摇摇头,手指毫不犹豫地按向炸弹上方的按钮。
一阵刺目的光芒闪过,乌索普赶忙趴在甲板上,这样突然的动作让她的后背抽动了一下,长鼻子女孩倒抽一口冷气,她不解地摸向自己的后背,茫然地感受着那莫名的刺痛。
光芒过后,拉巴尼手中的炸弹分成四瓣,里面滑稽地跳出一个小旗帜,上面画着南瓜外形的骷髅头。
“霹雳三号。”亨佐的表情相当安适,藏在胡须下的唇角勾起:“是我发明的,是我拿来吓唬人的小玩具。”
拉巴尼的额角坠满了冷汗,伊索卡和隆戈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两人。
下一秒,拉巴尼拿出一颗炸弹直接扔下,他深深地看向那个自称为亨佐的老人,带着不容置喙地命令,招呼着伊索卡和隆戈离开。
顿时烟雾四起,梅丽号的船头笼罩在人工制造的雾气里。
“咳咳咳——”乌索普咳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烟雾弹里面含有催泪的细微成分,她红着一双眼抱怨着:“可恶,居然是烟雾弹!”
“哈——”终于醒来的绿发剑士伸了个懒腰,他睁着睡眼惺忪的眼:“什么啊,吵死人了。”
回忆起刚刚怎么推,这家伙都没起来,乌索普揉了揉眼睛吐槽道:“你现在才起来啊!”
索隆却没有回复,他注视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老人:“所以这个老头是谁啊?”
“啊……”乌索普小心地看了陷入沉思的亨佐一眼,她抿了抿嘴:“跟你解释清楚的话,至少得花一个小时……”
“喂,这边的也跑了诶。”路飞瞥了一眼海面,无奈地提示大家:“刚刚那些人是谁啊?”
“哈?”索隆迷茫地挠头。
ˇ
回到岛上的娜美一行人遭到了电器人的围追堵截,那没完没了的细小闪电阻碍着山治的腿技,因为同伴和梅丽号失踪的他们一时间方寸大乱。
娜美看着远处正在踩踏用于导电自行车的士兵,还没有提出想法的她被一声清脆的铜板声打断,同样听到这声音的山治与乔巴一愣,三人的目光放到不知从哪里弹射出来的一枚价值为五百的金币。
那枚金币弹射而出的时间很巧,正是电气人准备攻向山治一行人的时候出现的,仿佛是有人故意为他们解围一般。
笨重的电气机甲控制不住地往侧面偏移,勉强才维持好身形,电气人看着脚下的金币,他看向远处的逃税人员:“这是你们丢的吗?”
“……才不是。”山治翻了个白眼。
娜美手托下巴:“他没看到吗?”
“谁叫他戴着那种头盔呢。”乔巴仰头,电气人的整个脑袋都埋在一个巨大的玻璃机械头盔里。
电气人的嗓音应该很大,即使蒙在密不透风的头盔里也能传到接近五十米以外的海贼耳朵里:“所以说,是不是你们丢的!”
“是又怎么样!”山治不耐烦地皱眉,他暗自警戒,牢牢地挡在娜美身前。
“哦,那就好。”电气人点点头,毫无战斗的样子蹲下身捡起那枚金币:“入港税,我收到了,欢迎成为露露佳岛的市民!”
“居然就这么简单地捡起来了吗!?”
ˇ
那是一段悠然安闲又快活的日子,生长在贫瘠岛屿的孩童们怀揣着自由之心,举起以海贼之名的旗号在海岸线的边缘玩乐。
因为家庭原因,很小就接触各种药剂、实验器械的亨佐发明了无数个助兴的小道具,他与同伴们约定长大后一定要成为自由的海贼——
南瓜海贼团!
可是,如果没有哪一天的到来,他们还会继续过着很快乐的生活,每天都闪闪发光,胜过一切珍宝。
如果意外没有发生的话,他们或许会成人之后前赴后继地奔跑到大海之上,成为自由自在的海贼。
可是,那天还是来了,孩童们错估了海贼的重量,他们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群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海贼团,他们无所谓什么男子汉的道义,只想着在目所能视内揽住最多的钱财。
“威顿。”胡须下的薄唇微颤,亨佐长长地吸了口气:“目前露露佳岛的市长威顿,就是当年的海贼船长。”
“什么?”罗宾疑惑地提问:“既然是海贼的话,他是怎么爬到市长这个位置的呢?”毕竟世界政府再怎么样,总要交接的。
索隆无聊地枕头望天,他无意中发现梅丽的主帆没有被风吹鼓,整艘船是顺着海流慢慢前行的。
“海贼怎么能够这样呢?”乌索普不赞同地撇嘴,在她心中所谓海贼就应该像她父亲那样为了自由与梦想的人,或是……长鼻子女孩瞥了一眼发呆的路飞,那家伙从来不喜欢听人长篇大论。
“谁知道呢?”亨佐冷哼一声,他嗤笑道:“所谓的税金,也没有全都洒在彩虹岛的建设中。”
故事还在继续,五十年前的冒险是开启亨佐研究之路的钥匙,罗宾手托着下巴,她看着亨佐博士闭上眼睛,用着嘶哑浑浊的嗓音继续诉说:
名为威顿海贼团的抢掠者乘坐着异常巨大的木帆船来到了贫瘠的露露佳岛,身为船长的威顿下令,岛屿上的城市上方弥漫着冲天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