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战斗中心，甚至整个研究所的电力一直不太稳定，时不时就会断电，因此研究所里的人恢复起来非常的熟练。南祎没几下就把闸重新合上了，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但是屋里一下子变黑，还是不免让人突感惊恐。
等到灯光重新充满战斗模拟室的时候，彭莱和陆均都已经进入了变身之后的状态。
两人看着彼此相对无言，又默默地恢复成了正常形态。
这时，南祎和小红也赶到了战斗模拟室。两人不敢上前，只在门口露出两个带有尴尬笑容的脑袋。
“诶诶，你们俩过来，别躲那啊。”
听到陆均的话，两人扭扭捏捏地进了屋，但是谁也不说话。
越是这样越说明刚才他俩刚刚没干什么“好事”。
彭莱抱起手臂，已然进入了准备盘问学生的严师姿态：“说吧，你俩刚才干嘛来着。”
小红和南祎的目光无声交战了不知多少回合，最后南祎开口了：“我们刚刚……”
两位老师紧紧注视着他们。
南祎声音越来越小：“决定让小红说这个事。”
小红自然不干：“上回井警官那就是我先开口的！”
南祎抱着拳说：“你表达能力好啊！”
小红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两位老师：“其实……我们也没干什么。”
不久前，两人还拿着唢呐在后山溜达，小红见四下无人，突然眼睛一亮，对南祎说：“你给我变个身吧！”
尽管战斗的时候南祎总是感到挥舞着大锤的自己潇洒极了，总盼着自己像热血漫的男主一样酣畅淋漓地大胜而归，但是真要是让他当着别人面变个身，他总会莫名地感到非常羞耻。
于是他连连摆手：“我不，我不变。我前两天不是刚变过你也看过了吗？”
小红不依：“那么快谁看得清你怎么变的？”
南祎还是很抵触：“你管它怎么变的，能变出来不就完了。”
见南祎死活不变，小红抱起胳膊，不满地说：“好啊，你要是不变，你就教我怎么变，我自己变！”
南祎懵了：“啊？这是说教就教的吗？”
小红举起手里的乐器：“我都教你唢呐了！你教我变身不也是应该的嘛？”
南祎无奈地说：“这得需要数学能量啊……”
“数学能量！数学能量！”南祎话犹未了便被小红打断，“天天就老在那说数学能量！也一直没人跟我解释，到底什么是个数学能量啊！”
“啊这……”南祎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作为数学专业的人，具备数学能量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是用不着解释和论证的。自然而然，数学能量是和在数学上面的投入正相关的，非专业人士和专业人士之间的投入天差地别，因此很难想象非专业人士会和数学能量产生关联。
“谁知道数学能量这东西是但你们学数学的有，还是学过数学的都有啊！”小红想起自己备考线代的经历，越说越来劲，“我刚考完数学，没准儿我也有数学能量我也能变身呢！”
南祎沉默了。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真诚地看着小红说：“说实话我也好奇这个问题。”
南祎的目光突然变得格外清澈，把小红给看愣了。她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也想知道你身上有没有数学能量。”
两人随后便回到了战斗中心。
战斗模拟室的隔壁是武器室，这里除了几列放有武器芯片的柜子以及刻录芯片的机器之外，在最靠里的地方，其实还有一台机器。这台机被放在贴墙的柜子和墙角之间，乍一眼其实很难注意到。
它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台游戏机，主体部分是一面鼓，而鼓面的上方是一个可以显示数字的屏幕。日漫里经常会有这种机器，常常出现在游戏厅里，作用是测试玩家的拳力。玩家向鼓面大力出拳后，屏幕上的数字会不停跳动，定格时上面的数字越大，就说明玩家的拳力越强。
因为之前被贝斯警告过——当然确切地说这个警告是由南祎转述的，小红并没怎么去过武器室，自然也没注意到过这台机器。不过此时站在这台机器面前的她，很难猜不到这台机器的用途。
测试数学能量。
她看向南祎求证，南祎点了点头。
小红搓了搓手：“所以我该怎么操作？”
“你得先把数学能量激活出来。嗯……这样，你闭上眼睛，然后将你的大脑调试到一个学数学的状态。”南祎想了想道，“你可以……回忆一下你最近学的数学知识点，或者在脑子里试图解一下题，一定要集中精力，这个时候你应该慢慢就有感觉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别说话了……”小红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起自己和高数之间的点点滴滴。她先是追忆微积分，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想不起来二元函数的导数怎么求了，再想想，发现自己大脑里关于微积分1的知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空内存了……越想，她就越意识到自己白学了，越感到受挫，索性又去回忆概统。概统的知识倒是还记得很多，但那主要是因为很多东西在社会统计学课上老师又讲了一遍，以至于她琢磨着琢磨着，就跟自己专业课琢磨混了……最后，最能刺激她关于高数回忆的，就是刚刚考完的线性代数。
她的大脑拼命运转，双眼紧紧闭起，带动着整张脸都在用力。很好……矩阵的行列式还记得，矩阵的四则运算也记得……矩阵的秩、矩阵的逆都记得！拉普拉斯定理、范德蒙——不知怎么的，她的思绪越回忆越飘，一直飘到了那天，线性代数的期末考试。脑中的公式离她越来越远，渐渐清晰的是大屏幕上不停变幻的标准北京时间的数字，突然发疯般飞舞的试卷，陆均老师近乎嘶吼的声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