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萧毓馨伸出了一只手去。
两只手掌交握的瞬间，林瑞的手猛然收紧，拉着萧毓馨，他走到了纸鸢处。
纸鸢十分的庞大，目测足有三米长。
林瑞指着一处木竿道：“这是由最为坚硬的铁烨树制造的，普通的刀剑砍在它之上，难伤分毫。”
“那师兄你是怎么把它制作成纸鸢的呢？”萧毓馨惊奇的道，这玩意有这么厉害？竟然比金属还硬？
她问着话的同时，林瑞将一根根绳索固定在她的身上。
“内力击之，自然可碎。”这么说，师兄的内力，比普通的刀剑还厉害。
那是不是就是金钟罩，铁布衫呢？
双臂和腰身处，两脚脚踝处，各固定了一个绳索。
林瑞指着两端的一个打了结的短绳道：“你的手，穿入这里面来。”
萧毓馨猛地穿入，并紧紧的握住另两个前方的绳索，整个人瞬间贴靠在了纸鸢上，离地半米有余。
莫不是，就这样飞跃而下，俯视茫茫夜色。
“现在这样黑，而且也没有灯光，师兄，万一落下的撞到了山上，那…”
林瑞指着两边灰色的竹筒道：“我不是要带你飞下去，而是要向上飞！”
向上飞？
很快，林瑞用实际行动，解释了他话中的意思。
他拿着火芯子，点燃了一旁的引线，瞬间烟尘伴随着力量产生，冲烟而飞鸣。
感觉到自己在上升，萧毓馨下意识的紧闭双目，惊叫了出来：“啊…”
肩膀处，忽的多了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揽着她。
她的手，拉着绳索，拉的死紧。
“馨儿，有我在，莫怕…”萧毓馨这才想起来，似乎，林瑞身上，没有绳索，也没有任何牵引束缚的东西。
她鼓足勇气睁开眼睛，微微一偏头，恰好与身侧人含笑的目光对视。
“师兄，你身上怎么什么都没有！？”他不要命了么？
“你不是一直说让我与你一起修炼洛神决么，其实我从六岁，第一次来到千秋洞的时候，就以血为引，开启了白玉棺，得到了洛神决。十二年来，我一直在修炼，御风而行，完全什么不是问题…”林瑞忽的靠近萧毓馨，在她耳边开口：“所以如果你掉下去，我一定能够接住你！”
可是即使是这样的话，也无法让萧毓馨心中的恐惧感消失。
她不敢向下看，只能向上。
“今天是初七了，月亮像是吃了一半的枣泥月饼，就算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想吃一口饭菜的欲望，也应该努力活下去啊，师兄，你既然修炼了洛神决，为什么还会斗毒，中毒？”
“不战而败，那是耻辱，武功绝世，最后还是技不如人。而且，我也想看看，他的虿灵丹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那种感觉，随着血液的流失，越来越痛苦，冷热交替，浑身麻痹，头痛欲裂，真是恨不得将自己活生生撕碎。”听着林瑞形容那毒．药，萧毓馨心中一颤。
“别说了，你们都是笨蛋疯子，拿自己的命别人的命开玩笑，这算什么？”萧毓馨一直以为自己有些了解林瑞，可如今，却又发现了他的另一面。
“我从未害过人性命，即使是那些欺辱过我的人，辱骂过我娘的人，我对他们，也只是小惩大诫罢了。”林瑞的话说的轻描淡写，萧毓馨却看到了他的眼中，藏着不同于以往的冰冷。
萧毓馨弱弱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惩戒他们了？”
“骂我野种的人，往我的膳食里吐口水的人，我让他的舌头麻痹了一年，没有味觉。”还好吧…但是她要是尝不到味道，就难受死了。
“说我娘是荡．妇，死有余辜的人，我给她下了绝育药，她一辈子都无法再生育了。”这招是挺狠的。
“用蛇来吓唬我的人，我还给了他十条色彩斑斓的蛇。我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无法移动，任由那些蛇在他身上爬行。”想想那场面就好恶心。
“还想继续听下去么？馨儿，你不知道我有多很他们，我与他们，从未有利益冲突，可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我？既然弱肉强食，那何不让那个强大的人是我？”林瑞说出了心中最真实的感受。
“我不喜欢被别人踩在脚下，也不喜欢我在意的人，被人踩在脚下。”林瑞直视着萧毓馨，朗声道。
天上，半月淡云，脚下，凌空无靠。
“易地而处，我也会恨那些辱骂我母亲的人，可其实，师兄，你发现了么，你很需要父爱。即使你的父亲伤害你再深，你仍然没有伤害他。他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你娘，她即使给了你武林秘籍，可同样也对你的成长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我看得出来，你并非想要平步青云，可也有自己的鸿鹄之志。如今，咱们在落月，离你父亲母亲应该很远吧，忘记不开心的事，只做你喜欢的事，好不好？你喜欢行医救人，或者是品尝美食，又或者买一些你喜欢的东西，实在是非要去斗毒也可以，只是不要轻生，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你要好好活下去。”
“人是为自己而活的，若是你都放弃你自己了，那那些坏人不更是看笑话了。你的报复，那是你的三观，你的一切，我无权质疑，只要你不要滥杀无辜就好。”和林瑞谈心久了，萧毓馨似乎也没有那么恐高了。
“馨儿，你已经在纸鸢上飞了一炷香的时间了。你试着看看下面，还会觉得十分恐惧么？”四肢俱有依靠，身边又有艺高人胆大的师兄帮助，她似乎真的没那么恐惧了。
“这样的高度，大约有百丈之上。我们下去，如果你怕可以喊出来…”百丈，折合下来，不就是三百三十米？
萧毓馨轻轻点头：“师兄，谢谢你。”
她前几日刚说完恐高，不到五日，他就做出了这纸鸢。
伐木，制作，加上这些火．药量的计算，最佳地点，他什么都想好了。
他，其实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