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找小助手加急速印了一沓《真气的正确打开方式》,代替修炼班的传单交给步美和玛丽亚,剩下的请万事屋的女孩帮忙带回去。
“干什么都可以吗?”小神乐似乎对他一瞬间弄出这么多印本的事情毫不惊讶,只是在衡量这东西的实用价值。
弘诚恳道:“是的,用来压桌底都可以。当然如果闲来无事,能看看就更好了。”
“这样呀?我们也是带回去压桌底吗?”
步美小心地收到书包里,和小伙伴一起抬起头看着他。
“不行,”弘温柔地按住步美的头顶,“你需要回去把总纲抄十遍。”
“欸!这样以后师父会把徒弟气走的啦!”
弘用真气隔空小小地弹了一个脑袋崩:“……才不会,师父是在教你怎么真正地运用力量,助你早日成长为孩子中的游戏王。”
……
另一边的小顺平,正在夕阳下奔跑。
太阳低沉得只留下最后一小半红晕,像被打碎了的溏心鸡蛋,逐渐和暗蓝的天际融为一体。
顺平就冲着那光亮的方向奔跑着,朝向自己家的方向。越发漆黑的夜追赶在他的身后,仿佛是一只欲择人而噬的凶兽。
再快一点、再跑快一点……!
“四分五十秒。又下降了啊。”
身后那只红眼睛的鬼怪平稳地通报。
顺平直挺挺地扑倒在地上。
已经是第三次了啊!到底为什么……
已经——
已经跑了第三个一千米了啊——!
他大口喘着气,不愿起来。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还要从他从那个人手里、拿到了一张奇怪的纸说起。
顺平从电影院出来,为母亲买了东西,正恍惚又低落地往家走。
他原本意图追上电影院的怪人,对方却轻易消失了踪影。留给他、证明这不是一场梦的,也只有口袋里的一张薄纸。
就连想要告知工作人员、关于曾经那一场出现过的偷录者的事情,也被确认是没有发生过的。
快要换班的售票员倒是没有敷衍顺平,十分负责地找人查验了影厅门口的录像:“没有吧?是不是垂架的阴影,打光到席位上、看成了摄影机?毕竟……”
“你那一场,观影的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啊?啊说起来,就是你交了两人份的钱!”
售票员端详他半晌,突然这样惊呼说。
“啊,我没……”即便这样说着,顺平也没能拦下对方风风火火翻找零钱的动作。
一头雾水的顺平,只得趁着那人还没有抬头的空隙,迅速地挪步溜走了。
在电影院里遇到的,究竟是人还是怪物呢?或者说,那个电影小偷才是大家看不到的怪物,被那长发单辫的古怪青年给狩猎了?
顺平拎着东西,走到离家不远的堤岸上。
他的手揣进口袋,珍视地拈出那一幅纸片。借着欲落的夕阳,他看清了纸片上的图案:小人形状的正中间,一颗五角星微微散发荧光。
这是什么东西呢?看起来像是一个护身符。
顺平不清楚对方留给他东西的用处,有些紧张地胡思乱想。他的脑筋漫无目的地转着,手指不自觉地捏了捏图上的五角星。
Ding~
啊、啊嘞?门铃声?
突然小小的一声爆响,一个头上长角的女孩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顺平惊讶地张口,眼看着女孩冰冷的手掌抓住他的脖子,用不正确的对待人类的姿势把他拎了起来:“(好弱的)临时契约者,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服务精神啊救、救命啊要窒息了……!
女孩放开他,任凭他眩晕地滑落到草地上:“该怎么办呢?感觉从哪里练起都有点困难的样子。”
“所以为什么要练啊还有练什么,根本都还没有说明白……”顺平挣扎着坐起来,为自己莫名变得危险的生命吐槽。
“我是阴阳师结野家的契约鬼神,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式神」之物。”迎着如血的余晖,那女孩模样的鬼的眼睛里,也一样盈着凶煞的红光,“我是外道之鬼,可以称我外道丸。”*
“顺带一提,某人似乎希望你成为他的弟子;在正式收下你之前,他还需要我代之测试你的潜力。如果不过关的话……”这只外形可爱的鬼诡异地舔一舔嘴角。
……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女孩会露出饕餮一样的表情啊!
而且,我根本就还没有答应要做谁的弟子啊!
顺平绝望地呐喊,开始了在夕阳下的奔跑。女孩看似缓慢,实则寸步不落地贴着他的后背飘行,时不时对他施以微小的恐吓,在外人眼中,似乎是一对很好的朋友在追逐玩闹。
“真好呀~”某骑自行车路过的老爷爷。
——个鬼啊!
等到顺平在夜幕下奔跑回家的时候,他已经气喘到眼冒金星了。自称外道丸的女孩,啊不是鬼,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不、不要拍了、肺要出来了……!”顺平艰难地拿掉那只手。
女孩盯着他,红色圆润的大眼睛看起来无辜极了。她抬起手:“这是你师父为你搓的小体力丸。”
她摊开掌心,手上是一颗枣红色的大药丸子,十分有即视感。
可惜顺平没察觉:“小体力丸?”
他接过来闻了闻,似乎是一股正常的甜香气。正当他迟疑的片刻,女孩在他脑后轻轻一戳,让他哐当一下栽到自己的手掌上:“……咳咳!”
“就算作为人类,您也算体力偏下的那一部分了吧?请不要耽误回家的时间,您的母亲应该已经到家了、都烧好菜了。”
外道丸面不改色地说着扎心的话,一边云淡风轻地抬起袖子,擦掉自己嘴角的口水。
……是为了这个不要耽误时间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啊不是鬼啊!
顺平艰难地咽下嗓子口噎住的枣药丸,默默试图推开家门。哗——
门开了。
顺平顶着抽搐的嘴角,看向自己的手。门——门不见了啊!它突然飞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