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闻觉得他这样子挺好笑的,他一步步靠近他,看到曲南泽的脸也开始泛红,这让他动了一点捉弄他的心思。
“你猜我刚才在干嘛?”
沙哑的声线带着点事后的情潮,无形中化作一枚钩子,将他起搏的心脏都勾了起来,费闻以前不是没这样过,但从没像今晚这样让他方寸大乱。
“你……”
“曲南泽。”
“嗯?”
费闻离了他有一段距离,他在窗前站定,院子里立了一棵大榕树,树叶被风吹落,偷偷从窗户的间隙飘进来。
“你是过来找我的?”
曲南泽一愣,随即笑道:“我还能找沈连音不成?”
“有什么事吗?”
“我……”曲南泽哑言,费闻是一把骤然下降的温度计,几乎只用了一秒刚才的暧昧就已荡然无存。
或许是来自于他演技的魅力,他能做到忽冷忽热,能冷淡得不着痕迹。
“我是想过来给你看看伤口。”他将手里拿着的医用物品亮在他眼前,示意他没说慌。
“中午不是刚包扎过?”
“哦!”曲南泽笑得有些牵强,“这不是下午运红薯怕伤口裂开,肯定得再处理一下的。”他眼神落到费闻的左手上,纱布崭新,显然不久前刚包扎好。
表情微愣,费闻解释道:“茂亭刚给我带了药,这个也是他给我换的,还有今天中午谢谢你。”
“……”曲南泽脑子完全属于茫然的晕乎状态。
茂亭?好亲切,他第一次听费闻这么亲密地叫一个人。
可又不是这样,他隐约记得,在很久很久之前,费闻穿着浴袍,推开酒店的房门,进门的时候温柔舒朗地唤了他一声“南泽”。
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哪怕是福利院最亲近的老师也只是叫他小曲,费闻是第一个叫他南泽的人。
温柔、暧昧,让他感觉像是床畔的私语,没什么交集,又让他们紧紧牵绊。
他以前对费闻给的特有称呼不屑一顾,可现在这种不屑一顾却无情地给了他一刀,费闻是个很不会温柔的人,但这里的他,居然会毫无保留地将原本属于他的温柔原封不动地给另外一个人。
他会温柔亲密地叫别人,那个人不是曲南泽。
心如刀绞的感觉顷刻间便涌上来,来到这世界经历的种种不测,都比不过费闻一句轻飘飘的叫唤让他痛。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什么也不想干了,就算是死无全尸,也想最后回原世界一趟,听那里的费闻再叫他一句“南泽”。
他强颜欢笑,声音不可抑制地发着抖:“你的意思是……是我……”
“以后不用麻烦你帮我包扎。”
“……”
费闻道:“其实我有时候看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再说……我怎么大个人,总不能事事麻烦别人,就算到了需要麻烦别人的时候,我也有茂亭。”
“你是在拒绝我?”
“不是在拒绝,其实你突然性跟在我身边嬉皮笑脸地逗弄我说喜欢我,自己都不信吧?”
曲南泽一听立马急了:“我,我说的是真的。”
“油嘴滑舌。”
“我没有!”
“不管有没有游戏都结束了。”费闻严谨地看着他,那是曲南泽陌生的眼神,带着冲动,又很坚定。
他曾经千次万次地,以费闻这种方式尝试推开他。又或许,比这拒绝更直白。
他曾经对费闻说“结束你疯狂的行为”“不要自作多情”“我不爱你”,还有那一句“你是万众瞩目的星星,不该因为我变得廉价。”
而费闻的回答也让他记忆犹新。
费闻说:“可你是我的星星,星星追自己的星星,又怎么会变得廉价?”
他曾经将费闻送的鲜花丢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直到枯萎发臭才想起来丢进垃圾箱里。他甚至说过费闻无知,他告诉他一束花的仪式感应该是送给相互喜欢的人,如果收花的一方不喜欢你,那他就不会满心期待地将花插进花瓶里。
他不知道费闻坚持的意义是什么,每年的生日情人节照旧送着,明明知道他送出的花会被搁置在角落慢慢枯萎。
曲南泽永远记得费闻每次被拒绝的表情,明明被他的拒绝话伤到了,却只低头无奈地笑两下,其实他没有一直坚强,有那么些瞬间曲南泽就要看到他好像终于坚持不住了,再次抬头,却还是坚强又故作坦然地跟他挥手,说话的口吻也无所谓,好像他拒绝的话语跟他没关系。
他坦然的样子曲南泽到现在还记得,费闻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没关系啊!娱乐圈有几个真心!大不了多等几年,你会感动地哭着答应我。”
他佩服费闻的毅力,只会感叹他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可是这次在读懂费闻眼神的一秒,他忽然就明白了心冷的滋味儿。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前两章有没有觉得我把闻闻越写越软了啊!闻闻的初设是强受啊喂QAQ呜呜呜我先跪下!!!
不确定再看看,也没有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