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秉文摇头：“不用，茶很好。”

是的，姜南很好。

不好的只是他，内心作祟的声音太过可憎，明明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强硬地想要留在身边。

他像一头野兽，原始的欲望在意识里反复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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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没想到这场聚会周赫言也会参加。

他就那样咬着棒棒糖，如同纨绔子弟般瘫坐在包厢沙发上，与同行的朋友在玩飞行棋。

男的女的都有，三三两两错开坐着，距离很近，似乎周赫言只要一抬手，他的手背就能从面前这位身材丰满的女人胸部蹭过。

可他就这样游刃有余地掷着骰子。

“你可真厉害。”女人说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姜南这才认出这位穿了红色露背装的女人正是李美娜，她背对着，只瞧见白皙的肌肤随着灯光的照射，闪闪发光，像是上了岸的美人鱼。

她又将原本酒红色的头发染成了黑色，黑色的大波浪，有种不一样的韵味。

姜南站在张秉文身侧，胃里还是不舒服，出门前吃了药，大概是药效还没上来。

张秉文瞧见姜南面色不佳后，微微颔首，“怎么了？”

姜南笑容浅了些，逢场作戏的小丑，她笑得脸都快僵了，“饿了。”

“还以为你见到熟人不高兴。”

姜南觉得这几个字很荒谬，她喉咙里好像又被黄沙噎住。

这顿饭，可能会比她今天一天的舟车劳顿更让她反胃。

“是吧。”

姜南不想解释她对此并不感兴趣，她知道张秉文还在生气，大概是那些事情又被他知道了，她也承认，自己做的不对。

可真要她深爱着张秉文，她暂时做不到，并不是张秉文不好，也不是她想利用完张秉文后把他一脚踢开，而是感情的事情身不由己。

她和张秉文的交易开始的时候说好了不谈感情。

如今他想教她，可她觉得自己学不会了。

年少轻狂，自大自满，冲动着喜欢一个人，爱着一个人，都是后来的自己再也无法明白的。

她现在只是好奇周赫言和张秉文的朋友什么时候已经是一个群体，或许这是张秉文安排的，至于意欲何为，暂时还不清楚。

方才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藏了情绪。

张秉文也不气恼，他拉着姜南的手带她入座，“饿了就多吃点。”

桌面上十二个人，就只有两个女的。

李美娜混得风生水起，倒显得姜南格外不入群，但这几个人都是往日的朋友，见过几面，也知道姜南的性子，反而文静得体些更为妥当。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姜南，“你还有没有姐妹，介绍一个给哥哥认识认识。”

穿黑色短袖的男人说：“哥哥们真是眼馋，这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单身汉，介绍个。”

另外一个偏瘦的男人也搭腔：“你们还真不愧是兄弟，这眼光一模一样，到时候入洞房，可别搞错了，嫂子变弟妹了。”

一阵哄堂大笑。

男人的饭局免不了这般低俗的话语，逃不过生意和女人，前者是对金钱的渴望，后者是对性的欲望。

回答众人的，是周赫言的声音：“最近可严打黄-赌-毒。”

胖男人说：“我们谈恋爱可是奔着结婚去的，从来不搞黄色那套，都是好公民。”

周赫言还能不知道，这群人下了这场饭局转头就会去找小姐过夜，一个个人模人样的，肚子里龌蹉至极。

今天若不是想要看看张秉文耍什么花样，他才懒得凑这样的局。

简直低俗到了极点。

看这模样，姜南和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她的性格居然愿意就这样坐在那任凭他们开玩笑，可真是难得。

这个时候，张秉文清了清嗓子，饶有兴趣地问身侧的周赫言：“听说你和李美娜准备订婚了？”

他身体后仰，靠在座椅上，也让旁侧的姜南可以更加清楚地看见周赫言的一举一动。

姜南并没有抬头看，连余光都不曾驻足。

她知道，张秉文是故意的，这话摆明着就是冲她来的。

她开始有些恍惚，以往只知张秉文阅人无数，心思复杂，可如今，这样的心思变得越来越让人害怕。

仿佛结结实实打了她一巴掌，然后翘着二郎腿看她的反应。

啪。

这会反倒是李美娜喝了点酒，嘴上就有些松，“我可喜欢周哥哥了，多亏了秉文哥介绍……”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秉文打断了：“这事我可邀不上功，要谢也得谢我家老爷子。”

他瞥了一眼姜南，她浓长的睫毛下，眼神波澜不惊。

这样的无所谓反而比有所反应更扎心。

张秉文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有一次姜南喝醉酒抱着他，她的唇瓣都在颤抖，嚅嗫着告诉他：“周赫言，我真的好喜欢你，往后你要是结婚了，新娘一定必须是我，要不然我砸了你的婚礼。”

“你答应我，好不好？”

“周赫言，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