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跟他聊聊，你走吧。”

斐特敲了敲玻璃，将飞行器的可升降窗户降下去，问道：“去哪？”

“那家咖啡厅吧。”

艾维安推开舱门从飞行器上下来，视线落向对面装修还算高档的咖啡厅，身后的飞行器自动收进了附近的飞行舱。

斐特跳下飞行器，艾维安自然的揽过斐特的肩，回头朝驾驶舱内的奥莱恩看了一眼。

奥莱恩沉默不语的按下按钮，推进器的引擎缓缓发动。但只是悬停在空中，一动不动。

斐特拉开咖啡厅的门，对着艾维安说了声“请”。

艾维安没有拒绝，招呼服务虫点了两杯摩卡。

这家咖啡厅经常有路过的贵族虫光顾，服务虫只是多看了斐特跟艾维安两眼，没有做出多余的反应。

斐特拿着咖啡勺缓慢的搅动着顶层的奶油，没有要喝的意思。他在蓝星时就没有喝咖啡的习惯。

艾维安坐在对面专注的看着他，斐特与他对上视线，手上的动作顿住。

“你想说什么？”

“你还是那么不喜欢咖啡。”

艾维安笑了笑，将视线移向落地窗外。

秋风凛凛，满地萧瑟。

艾维安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斐特指尖颤了一下，他低下头，放下咖啡勺，双手环靠着咖啡杯，滚烫的热气缓解了他的紧张。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艾维安嗤笑了声，“当然。”

随后，他沉下声音，咖啡厅斑斓的灯光映在他的眼里隐隐发亮。

“你喜欢上奥莱恩了？”

“你想多了，艾维安。”

斐特突然抬起头，凝视着她。

窗外的微风裹挟着水汽吹进来，斐特的头发垂落。他随手将头发拨到后面，露出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就像此时的天空，将暗未暗。

“那你今天什么意思？又是提拔他以前的副官，又是带他买衣服？斐特，你看清楚，他不过是个罪雌。”艾维安的神色很冷。

“一时兴起而已。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斐特收敛了表情，神色淡淡地说完，起身就要走，又被艾维安按住。

艾维安抓着斐特的手砸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周围的虫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斐特的手立刻泛了红，他吃痛的将手抽回来，放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揉了揉。

艾维安深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

“斐特，你到底明不明白？他是异瞳者！异瞳者的能力无从考证，精神力改造会不会恢复也无法确定！一旦他恢复，第一个死的会是你——”

“殿下，你还把我当在博克洛斯家的时候？异瞳者……你不知道吧，主星不只有他一个异瞳者，你猜他在哪？”

斐特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艾维安的雌父是德拉科上将的弟弟，在觉醒之前，他一直住在博克洛斯家里。直到德拉科上将因为走私叛国案被捕，他才返回皇室。

德拉科上将走私叛国案是帝国近百年最严重的一起，结果宣判后艾维安的雌父以死谢罪。

“……你说什么？他在哪？”

艾维安一愣。

“没什么，他已经死了，殿下放心。”

咖啡厅不是个适合谈论“异瞳者”的地方，斐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飘飘的开口。

这句话显然引起了艾维安的好奇，但斐特没有理会艾维安的追问，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昨天上午，我让试验室给奥莱恩配制了补充剂。”

斐特神情莫名，透过玻璃窗里朦胧昏暗的月色看向他。

“所以？”

“兰多加了羟色琉，奥莱恩的精神力会永远停在A级。”

斐特将面前的摩卡推到一边，身体向前靠了靠，用只有艾维安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羟色琉是帝国一级违禁品，不允许任何虫或机构私自购买或使用。

正常情况下，任何贵族试验室都绝不会有这种药品。

短暂的沉默过后，艾维安道：“不要让其他虫知道。”

“当然。”

斐特温和的笑了一下。

艾维安看了眼窗外，天色渐暗。他站起身，叫来服务虫结了帐。

“我该回去了，议会的会长最近盯我盯得很紧。”

“会长？为什么？”

斐特意外的看向他。

他下意识想到那天上午被议会会长临时叫走的尤瑟，敏锐的察觉到哪里不对，但艾维安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回忆。

艾维安低嗤了声，“当然是我的雄父要求他这么做，不然，他敢吗。”

最后一抹橙红的的天际线暗淡了下去，斐特从咖啡厅出来后，天几乎已经全黑了。

在路对面，他意料之外的看见了奥莱恩的飞行器。

奥莱恩的飞行器也是白色的，比普通飞行器高，在一众悬浮交通工具中很显眼。

他愣怔了一瞬，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