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来人竟是余温禾,他慢慢收起了利爪,却也立起四肢,甩着尾巴不安的在椅子上来回踱步。
“养不熟的畜生还算识相,你要是真敢伤了我,我就剥了你的皮!”
余温禾对收起爪牙的乐阳嗤笑一声。
因为站位原因,她站在立于椅子上的乐阳面前,姿态始终高高在上。
“嗷嗷~”
身为一只只开了灵智的小妖,乐阳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望舒不在身边,他不敢真的惹怒莫名对自己敌意浓烈的余温禾,轻缓嚎叫的声音里尽是柔软的示弱。
人与妖虽然不能直接交流,但身负灵力的凡人却能大致猜出妖类的嚎叫中所想表达的意思。
余温禾抬手轻轻抚摸着茶桌上望舒平日里用来饮茶的杯盏,对乐阳的示弱得意勾唇。
“还算识趣,不过你若真的识相,就应该马上滚出祁灵山……你居然敢坐在仙尊的衣服上!滚开!”
态度刚有缓和的余温禾突然暴起出手,凌厉的掌风直冲乐阳而来。
乐阳躲闪不得,直接从椅子上被甩到了木屋的门上。
“咚”的一声,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可能移了位,前爪也传出钻心的疼痛。
但余温禾并没有因此放过他,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她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把眼前这只低贱的畜生剥皮抽骨。
凭什么!
论资质,自己是天纵奇才,灵根稀有,论样貌,她整个祁灵山最美的女子。
仙尊百年前拒绝收自己为徒她认了,可这只畜生又有什么资格待在仙尊身边,竟还敢将仙尊的外衫踩在脚底!
关于踩望舒外衫这件事,乐阳属于实名冤枉。
铺在椅子上的那件月白色外衫是望舒在临走之前盖在趴在椅间熟睡的他身上的。
衣服上面沾有望舒的气息,他贴着觉得安心,所以才会拢在肚子底下。
但面对已经开始掐手诀,周身灵力暴起的余温禾,他已经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了。
狼狈的拖着受伤的前肢后退已经换不来任何心软,他终于折着耳朵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属于小狐狸凄惨却衰弱的嚎叫几乎与女人痛苦的尖叫同步发出。
命星神君冷着脸将余温禾甩出数里远,而望舒迅速将不住□□的乐阳抱起轻言安抚。
“乐阳!别怕是我。”
“嗷嗷嗷嗷!嗷嗷嗷~”
“估计是伤着了,揽月,你先去给小狐狸看看,这里我来处理。”
命星神君看着乐阳那只软塌塌的前爪,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他是受伤了。
话至如此,望舒也没时间再多言,抱着乐阳快速回了屋内。
直到木屋的门关上,命星神君才冷着脸回头去看同样躺在地上□□不止的余温禾。
“祁灵山明令规定任何弟子来山顶,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胆敢闯仙尊住处,还伤其灵宠的!”
“命星神君饶命!弟、弟子是奉师父命令来请仙尊为新弟子的招收主持事宜的,绝对不敢硬闯仙尊住处!”
“还敢狡辩!且不论仙尊根本从未处理过新弟子的招收事宜,你师傅也绝对交代过弟子不得踏入仙尊居住地,一切事都有门外侍童转达,现如今你避过门外侍童进了院子,究竟欲意何为!”
“神君饶命!我、我只是……我只是……”
命星神君长相风流俊美,每每来祁灵山时总是带着笑,以致很容易会让人误以为他的脾气甚是好。
实则不然。
妖类的化神之后几乎都带着些本体的性子。
仙鹤妖孤傲清高,样貌出类拔萃。
一如命星神君一样,除了对望舒和天上那位曾有恩于他的九尾神君,几乎不屑与天宫中的任何神君和仙君虚与委蛇。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格外珍惜望舒和九尾的情谊。
把乐阳带到祁灵山是希望无依无靠的他能有个安身之所,但自己与望舒离开不过短短几日,竟就有人伤了他,这让他怎么面对要他好好保护乐阳的九尾。
如今他总是带着风流笑意的眉眼彻底冷了下来,其中竟是寒凉彻骨的锋利。
余温禾这时终于明白他自己眼中的低贱畜生是真真切切得了仙尊和命星神君的庇护。
内心除了愈发强烈的妒忌,还带着对命星神君怒意的恐惧。
“神君饶命!弟、弟子知错!弟子再也不敢了!求神君饶命!”
“自行去千阶台罚跪,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说完这些,命星神君直接起身进了木屋。
而终于逃过一劫的余温禾浑身都是劫后余生的冷汗。
回想起命星神君看自己那股冰冷彻骨的眼神,咬牙强撑着瘫软的四肢,狼狈的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