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为何这样说？”

望舒将扒着自己肩膀睡着的乐阳抱到膝上，看他一双狐耳不停抖动，轻轻按着他的后颈软弱安抚。

乐阳前段时间不知道找听邪问了什么，这些时日白天苦命修炼，晚间吃了东西后倒头就睡。

他虽觉有乐阳自己的庇护，其实不用这么折腾。

但如若那是乐阳所求，他也不会加以阻拦。

观宿一直在观察望舒垂眸看膝上那团白色的神情。

良久，他笑着轻声道：“之前我一直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留一个这么可爱的小生灵在身边。”

“开始是天及在祁灵山山脚下的镇子里捡到他的，而后把他带到了祁灵山。九尾灵狐一族因天性纯善、妖丹稀缺而被其他各界捕杀待绝，他既是天及所托，又是九尾神君的同族，我便留在了身边。”

“这样……”

观宿看着皮毛被养的蓬松光亮的乐阳，似是又想到什么，清雅的嗓音里少见带着调笑对望舒道。

“狐族是妖界之中最为貌美的一族，其中九尾灵狐一脉更是个中翘首，也不知你这只小灵狐化形后是不是如传闻中如此貌美。”

“他已经化形了，只不过这段时间这样跟着自己方便才一直保持狐身。”

“哦，那他化形后样貌如何？”

望舒于此神情微顿，仔细回想了一下乐阳化形后的样貌，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

“很漂亮。”

“……”

观宿愣了下，而后笑得开怀：“这小灵狐是着实幸运的。”

望舒淡淡扫过他意味不明的笑，虽不解他口中“幸运”之意究竟意欲何为，但却不再出言了。

曾几何时，连自己样貌都从未在意过的望舒帝君竟头一次出言平价了一只小狐妖化形后的相貌。

观宿对他的试探并无道理，所言也半分不假。

一只“假”太阳误打误撞走进了数万年清冷孤寂的真明月的心，这确实是何等的幸运……

……

天界的动乱来的要比望舒他们预料的早的多。

天帝肉身将将重塑，怨生就突然在凌霄殿每日的晨会中发了难。

几乎是在顷刻之间，数百万魔军闯进象征威严和平的凌霄殿中。

灵力强的神君反应过来后，就立即与身材魁梧、秉性凶残的魔军缠斗起来，而那些灵力低微，胆子却又小的神、仙只得抱头鼠窜。

侍女的凄惨恐惧尖叫声与殿内的刀剑接刃相起而合，更凸显的“凌霄殿”这三个字极为讽刺。

“听邪！有没有受伤？”

天及及时打散一只在听邪身后偷袭的魔物，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望舒和观宿随后赶到，也加入了和魔军的缠斗中。

“好啊观宿，你居然没死！”

怨生原本安安稳稳坐在凌霄殿的高位，轻蔑而又嘲讽的看着台下的神魔自相残杀。

但当观宿出现的那一刻，他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

“如果你指将我重伤就妄图置我于死地，那可太小看我了。”

观宿斩杀一只冲上来的魔物，抬头与高位上的怨生对视。

温润俊秀的一张面容笑起来亦是顾盼生辉，可口中吐出的话却冰冷无情。

“你以为弄了一张和他一样的脸，就能变得和他一样了吗？”

“我要把你们全杀了！”

“凌霄殿有我等守护！尔等宵小岂敢冒肆！”

无罪被遣无人之境的东海，观宿无辜却生生受了九世轮回之苦。

沉寂数万年的佩刀出窍，阳熙这一刻的怒气达到了顶峰。

怨生躲闪不及受了他一刀，吐出大量黑红的魔血。

“阳熙帝君小心他们使诈！祖宗你别再逞能了！”

魔族生性好战狡诈，犹善暗地放箭。

天及刚抬头高声提醒阳熙，要不是望舒及时把吓得已经炸毛的乐阳塞到手臂受伤还要冲出去帮忙的听邪怀里，差点就按不住他。

望舒飞身到凌霄殿的高位，冷着脸掐死在阳熙后颈妄图偷袭的一条魔蛇。

抬手之间，凌霄殿所有水汽凝集，顷刻间化为一把泛着凌厉寒光的冰剑。

怨生修为再高，也绝非抵得过与日月同寿的阳熙和望舒。

原本将望舒软禁与天宫，远在东海的阳熙和失踪数万年的观宿就不足为惧。

可他万万没想到，最不喜天界政务的望舒却在自己之前寻回了观宿。

胜败已定，怨生只得含着不甘闪身遁走逃窜。

天及转头看他离开的方向，猛然预料。

“不好！他想通过轮回镜逃去人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