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静思翘着二郎腿,双手指尖交叉,以一个慵懒而放松的姿势,卧在华贵的胡桃木制成的扶手椅里。
好像觉得还不够傲慢似的,他微微仰起头,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目光阴森地打量着柔软床铺上,正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少年。
很久,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昭示着床上人并不平静的内心。
傅静思则悠闲地换了个姿势,他一手支起下颚,另一只手缓慢地敲击着扶手上的立体玫瑰雕花,好像那是什么了不得的古董似的,大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在昏暗的月光下依旧透出惑人的荧光,让人一看便知那才是真正价值连城的古董——教皇之戒。
昨夜,因为阿廖沙那声呼唤,使潘神真名里的誓言即刻兑现,傅静思瞬间神降到了教皇的身上。
又因为现世神对于旧神的禁制,所以即使傅静思已经彻底取代了原本的教皇考斯特,现在,他也不得不披起马甲,继续以教皇的身份行走于现世。
否则,这具誓言凝成的不完美身体,必然会被世界意志所排斥。
作为一个合格的演员,考虑到剧情的冲突性,傅静思干脆将计就计,和他的小朋友玩起了“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的”情/趣游戏,或者说,只有他自己认为这是一种情/趣。
就比如现在,阿廖沙看起来简直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
但傅静思知道,他绝没有那么脆弱,更断不会轻生。
于是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佻地说道:“孩子,如果我是你,一定膝行着,爬到那个赐予一切的人的腿边,温顺地亲吻他的脚尖——你何不现在过来?让我抚摸你的发顶。”
“或许我会更加宠爱你。”
“珠宝、权势、地位……给你所有你能想到的一切。”
阿廖沙的回答是一道极强悍的、充满攻击性的、不留任何余地的精神攻击。
这些年,祂把他教育得极好,至少在对于魔力的掌控上,阿廖沙表现得比原剧情中还要优秀。毫不夸张的说,包括光明法术在内的全系魔法,阿廖沙的修习程度都已经到了大魔导师的水平。
他甚至自行领略出了,外力魔法之上的,精神层面的攻击手段。
刚刚阿廖沙一直保持着沉默,就是在偷偷蓄力。
他想要一举杀死侮辱他的教皇。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面对的,其实是披着教皇皮的旧神傅静思。
作为教授阿廖沙这一切的人,傅静思只是轻轻扬起手边的教皇权杖,就将那道阿廖沙攒足了劲儿才蓄起的精神攻击给巧妙化解了。
不费一丝力气。
傅静思这会儿戏瘾很足,他施施然站起身来,冷淡地瞥了一眼床上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的阿廖沙,拖长了声调,讽刺道:“只是这样吗?你弱得令我提不起一丝斗志。”
阿廖沙撑起身来,恶狠狠地瞪着他。
傅静思伸出一只手,捏着阿廖沙尖细的下巴,那力道大得像是铁钳,让阿廖沙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他轻蔑地说道:“如果一直这样的话,也不错,至少是一只乖巧的小宠物。”
说完,他便离开了房间。
整个过程中,他毫不避讳地用后背对着阿廖沙,像是一点也不担心阿廖沙会从后面偷袭一样。
事实上,阿廖沙也的确是什么也没有做。
刚刚的精神力交锋,使他彻底认清了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差距。
阿廖沙明白,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认真起来,自己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听到关门声后,阿廖沙仍无法放松。
他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强撑着起身,打算去卧室梳洗一下。
至少、至少洗掉那正顺着大腿根/部往下流的,粘稠的、肮脏的液体。
他不想让祂看到自己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