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患有PTSD,也被人深度催眠过,有些记忆会出现不完整的情况。”滕海生理了理领口,烦躁地说道,“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但肯定造成他现在这样的原因和刚才的枪击脱离不了关系。”
贺州怔住了,滕海生没再理他,又拉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贺州双唇紧抿,不知觉地用舌尖抵着牙齿,脑子里不断想着PTSD的意思,在理解了个大概后也跟着进去了。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滕海生在病床前站定。
“嗐,多大点事,不就是偶遇枪击现场嘛,我怎么还被送进来了。”惠子无语地看着手上的吊针,然后又摸了摸发酸发胀的眼睛。
“你现在情绪稳定吗?”滕海生小心试探。
“我能有什么情绪?”惠子莞尔一笑,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滕海生说着,随手拉过一个椅子翻跨坐下。
贺州这时候上前,撑住了滕海生的肩:“你别刺激他。”
滕海生嫌弃地把他的手拨掉,然后正对着惠子说道:“你看到了那颗子弹对吗?”
“是的,黑色的子弹,当时贴着的我脑瓜打在了墙上,没把我给吓死。”
“你以前有见到过这颗子弹吗?”滕海生问。
惠子眨巴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在后面站着的贺州,然后回答道:“我以前怎么可能见过,我又不是警察,怎么会和子弹有接触。”惠子摆手,俨然一副你别开玩笑了的样子。
滕海生看见惠子忍不住笑起来的表情,心知对面没在撒谎,也不是装无辜。他回头看着贺州,这子弹的事是贺州在场的时候得知的,可是从贺州的表情来看,他也没有撒谎。
所以,关于这颗漆黑的子弹,惠子的记忆又被擦掉了。深度催眠惯用的手法就是暗示性指引,或许是一个词语,或许是一个场景或是一句话,都会出发记忆混乱,导致回避、遗忘等结果。
滕海生对案子迫切地心情,让他问出了一个后悔的问题,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一个毫无逻辑的问题,只是当他看到惠子手上的那道疤和之前精神崩溃的瞬间,滕海生如魔怔一般问道:
“辛惠子,你杀过人吗?”
“什…什么?…”惠子眼神微微异动,无人察觉。
“你疯了?”贺州又伸手把滕海生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滕海生说完就后悔了,毫无防备地就被贺州提起揍了一拳,倒向了一边。
“呀,你们干什么呀!”正义感实习生豆豆又横在两个大高个之间,螳臂当车、手无缚鸡之力的豆豆把滕海生的思绪拉了回来。
滕海生摸了摸发酸的脸颊也不生气,只是慢慢站起来解释:“可能我的话听上去有些冒犯,但的确辛惠子和这件案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贺州听到滕海生这打官腔的话就来气,恨不得上去又是一拳,但暴力不是他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贺州扯开领带往惠子病床上一摔。
惠子心道:贺州这动作好帅…
“滕警官你听着,就算他是案件相关人,你也无权提出刚才那样的质疑。何况你有什么证据指向他?”贺州冷言讥讽,“就算你有证据要抓他那又怎样?想当着我的面动他,也得看我同不同意!我有得是把人从你眼皮底下弄走的办法!”
滕海生脑海中过了好几遍非法剧情,比如把嫌疑人弄出国、比如找人顶包、比如伪证等等等等…
这贺州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违背社会道德律法的话!
惠子忍不住了,怎么说着说着还把自己当成嫌疑犯了,于是出声打破了两人间的诡异针锋相对:“我又没犯罪,抓我做什么。我充其量也就是枪击案的受害者吧…”
“受害者现在想回家?劳烦两位大哥动作小点行吗?”惠子说着指向病房门口,原来不知不觉间又挤满了围观群众。
滕海生干咳两声,对惠子说道:“刚才的话是我冒犯了,今天你先回家休息,明天来找我做个笔录。”
说完,滕海生转头盯着贺州说:“你怎么还不走?”
贺州吐出一口气,险些翻了个白眼:“要走也是你滕警官走吧?”
“唉……”
惠子叹了口气,实在是没眼看了,惠子捂着自己脸不让外头看热闹的人瞧见,至于他们俩,爱丢谁的脸就丢谁的吧!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