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阿姨这话有趣。”江邺关上身后门,缓步走到路芙面前,“我喝醉了上来休息,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言罢,他亦有所指地看了看江源身后紧闭的房门,笑意盈盈地反诘:“还是说,您认为我不该在这件休息室?”
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知晓内情的宾客纷纷恍然大悟,嫌弃又戏谑地看向这夫妇俩。
在场的老一辈不管多少,都知道路芙当初上位不干净,加之开席时对江邺的刻意排挤,也便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屋里是莫不是有什么宝贝?大家都眼巴巴守着。”江邺嘴上说着轻松的玩笑,握住门把手的力气却大得惊人,“江某运气不好,只能晚大家一步瞧瞧了。”
他蓦然发力挣开江源的阻拦,房门应声打开,江邺眼疾手快地按亮休息室的灯。
屋里的场景悉数暴露在灯光下,霎时,快门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不许拍!都给我滚出去!”江源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赶忙叫人来驱逐记者。
但显然已经无力回天。
突然的吵闹声终于惊醒了床上厮混的二人。
江崇只觉得浑身燥热,体内气血翻滚,被打扰了好事刚要偏过头怒吼,脸上便响亮的挨了一巴掌。
江崇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咬牙切齿地扭过脸,与面色铁青的父亲面面相觑。
“爸?”他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办了什么蠢事,当即慌了神,“爸!我不是,我... ...我不知道,是他勾引我的!”
他似乎重新找回了底气,指着床上的人便甩锅:“对!是他先勾引我的!”
“你放屁!”床上的另一位也清醒过来,慌忙拿衣服遮住自己,闻言顿时尖叫,“我在床上好好躺着,分明是你突然扑过来抓着我不放!”
耳熟的声音听得景黎微微睁大眼睛。
这居然是,夏子安?!
同样听出自己儿子声音的夏长青赶忙冲上去把人抱进怀里挡住旁人的视线,眼神不善地问:“江懂,我小儿子与你次子无怨无仇却遭此横祸,他竟还这么污蔑我儿,当真这么不把我夏家放在眼里吗?”
江源现在也是一脑门子官司。
他自然知道路芙母子会对江源动手,也猜到江邺的反抗必然更狠,但没想到他居然会把夏家人牵扯其中。
他愤恨地瞪了江邺一眼,心中暗骂这死小子不识趣。
“夏伯父,我弟弟年纪小,口无遮拦冲撞了您,请您多包涵。”江邺并不理会他无厘头的不满,率先上前鞠了一躬,“只是今日之事颇多存疑,不妨先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说着,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衣衫不整的两人,含糊道:“毕竟看刚才的情形,他们都不算有理智。”
一听他要明察,路芙当即白了脸色,勉强地笑道:“阿邺,你看他们两个都受了惊吓,不如今天先缓缓,改日再细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给江邺下的药会被江崇喝了,但如果现在就查,定绕不过怎么被下药的问题。到那时,他的江崇就彻底完了。
“江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夏云天冷冷反问,“今日人证,物证,场地俱在,最方便查明事实,您这时推三阻四,莫不是心中有鬼?”
路芙被堵得哑口无言。
似是为了证明自家弟弟的清白,夏云天率先温声问:“子安,告诉哥哥,你为什么会在这,谁带你来的?”
本想蒙混过关的夏子安被一句话推出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脸上血色褪尽。
他要怎么和人解释,他下药的对象本来是赵敏涛,结果稀里糊涂的成了江崇?
“说话呀!”夏云天在一旁催促,“你俩都中药了,是他威胁你了吗?”
夏子安愣愣地仰头看着他,突然灵光一现。
“我不知道。”他垂着头,用尽毕生演技憋出一汪泪水,“我和江二少共饮了一杯后便有些不胜酒力想上二楼休息,一位侍应生上来扶我,后面的... ...我就没有印象了。”
这话说的暧昧,几乎所有人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江崇。
经此一夜,所有人都看得出江家母子俩在江大少面前示弱,盯上夏家现在风头正盛的小少爷也无可厚非。
只是,有几位家底雄厚的忍不住微微皱眉。
眼光短浅到一个私生子都要勾搭,能有什么前途?
路芙自然能感觉的周围人的鄙夷。
但如今的局面,就算被人认为想逼婚夏子安也比被发现想陷害长子强。
她目光怨毒地看向瑟缩的夏子安,即使心知肚明对方在往他们头上甩锅,也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但有人偏不让她如愿。
“那你呢?”江邺不着痕迹地挪步,挡住路芙的目光暗示,转头问江崇,“你又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其实这句话江崇更想问他。
江邺不应该因为那碗加了料的醒酒汤成为这场宴会的笑柄吗?这么会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
等等,醒酒汤……
刚才适应生扶他上来的时候,是不是递给了他一碗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