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刚手机没有电了。什么消息？”菲菲说。

“他们说你是骗子，骗了证券公司的钱！自己私吞了。证券公司明明就给了你每人二十元的补贴，你就给大家出个公交车费。”胖胖说。

“我这不是没有拿到钱嘛？我是想给她们呀！但是我已经贴了公交车钱，我没有钱贴补一人二十元呀！不是想着等张经理给我钱，我再给他们吗？我一直盯着这件事情呢！”菲菲有些气急，风声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当时她只和班委通过气。而且还叮嘱了，在没有拿到钱之前，不要说出去。

“原本证券公司也没有给。我这是主动地帮他们申请，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菲菲气得趴在桌子上，想哭，但没有哭。当初救该听牛牛的，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能说。

“是啊，菲菲，我们都知道。本来证券公司那个张经理是没有打算给钱的，我们最先办理的，还不清楚？”香香劝道。“只是，不知道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而且，说得这么不明不白的，往你身上泼脏水，居心险恶。”

“现在也不是追究谁说出去的，是要看怎么收场的问题。我看咱们学校官网上已经有帖子了，而且看着对菲菲不太友好。”宋思彤说。

菲菲点开看，看到有一篇题为“游泳冠军，私吞穷困学生补贴为哪般？”作者自称“正义者”。

好引人的题目，看内容句句犀利，就差点名字了，连发灵魂三问：“为财？为财？为财？”

下面跟帖无数，

有不明真相的观众：真的吗？真的吗？那天在游泳馆没有看清楚小姐姐的样子，但是看身材那么好肯定不是坏人。

楼上的人，请不要让你的五官决定你的三观。

有恶意揣测的路人：我们学校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是给学校蒙羞吗？坚决要求逐出学校。我们羞与这样的人为伍！不要这样的斯文败类！

有力挺作者的所谓“正义之士”：支持作者去学校行政部举报！飞鱼呢？飞鱼出来说话呀！

楼下回复：怕是不敢了吧！这也算是私吞公款吗？是什么罪？有法律系的校友出来回答吗？

还有少部分头脑清晰的回复：查清楚了吗？咱不能没有证据说话，作者应该拿出证据来，让大家信服才是！

但这理智的声音被湮没在浩瀚的攻击大军中！

……

这是石雨菲第一次被“网暴”。还好在学校，大家还算比较温柔，但是大学生是最容易被煽动的。

从帖子现在排名第一，热度第一就可以看出来。

“彤爷，我现在给证券所的张经理打个电话，问问钱什么时候到，你觉得怎么样？”菲菲问，事情的发展这么迅速，她始料未及。

“别急，先冷静，让我想想。”彤爷说。

菲菲给牛牛微信。

【菲儿】：牛牛，SOS

这次牛牛秒回。

【牛牛】：？？

菲菲来不及打字说了，直接到阳台语音说了事情的经过，语带哭腔。

【牛牛】：别急。你和那个张经理，就补贴的事情，来往有没有什么证据？比如微信？比如电话录音？比如邮件？

【菲儿】：……没有，没有！我和张经理从来是电话通话，微信我没有加他的。怎么办？怎么办？？？我给张经理打个电话？

【牛牛】：先不要打电话。如果他说钱已经给你了，你怎么办？

【菲儿】：怎么办？怎么办？

我没有证据。

【牛牛】：他说给你现金了，你怎么说？那谣言就变成事实了，你洗不清的。……你先联系你的教辅老师，是叫教辅老师吧？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讲给他听，他会联系学校相关人员，将帖子删掉的。至于后续，你盯张经理紧一些，如果可能的话，请他们公司给你打款，走公家账户打给你，这样才有证据。当然，财务能给你出个证明最好。

寝室电话响起，香香接了，“菲菲，指导员找你。”

来不及感谢牛牛，菲菲去接电话。

系上的指导员是个毕业没有两年的男老师，菲菲见过好多次，要毕业了，打交道的次数也多，看上去是个脾气平和的人。他语气温和地问：“石同学，你也不要着急，学校会调查清楚整件事情的。现在，你先讲下事情的起因，经过。”

菲菲从自己在银行里打白工开始讲起，有些长，但是指导员很耐心地听着。

“石同学，事情的大致经过，我们已经清楚了。至于后续的补贴问题，我们也会和证券公司方面询问。你不要太担心了，后续可能还会需要问你，我直接打你的手机，你的手机号码是130********，对不对？”指导员问。

“嗯，是。”菲菲说。

“那就先这样吧！谢谢你！”指导员说。

“谢谢辅导员！”菲菲说。

挂了电话，菲菲累得坐在凳子上。这真是无妄之灾，祸从口出，她这次可算是真切地体验到了。至于谁是始作俑者，一点头绪也没有。谁会这么恨自己，或者单单只是担心自己开户拿不到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