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叶的眸子看向桌子上已经被铺开的牌，站起身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有缘再见。”

说完，少年就准备离开这里，但是却被那道声音叫住，女人也从位置上站起来，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女人微微弯腰，和他面对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甚至只有一寸。

“小朋友，怎么，是不想和姐姐一起玩了吗？”

云叶微微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您多虑了，不过是没有兴致了。”

说完，他就绕过了她，往门外走去。

但是这一次，女人并没有阻止他，反而是说了一句话：“那就……希望我们在副本中见面吧，我可是……很是期待呢。”

云叶走到门口的脚顿住了，他头也不回：“是吗？我也很期待。”

当他的脚前一秒刚刚踏出皇楼阁金碧辉煌的大门时，脖子上的黑色玫瑰游动了一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如果阿叶需要，我可以为阿叶提供任何东西，不需要来到这种地方要积分。”

“总要有个兴趣不是吗？”云叶回答完他的问题，打开了自己的中心面板，“他们说，有的副本会在中心图书馆出现。去那里看看吧。”

当他们走到图书馆的时候，云叶还有一些感慨：“没想到啊，原本的荒地变成了一个图书馆。”

中心城的玩家，主要集中在两个地方，一个是皇楼阁，主要聚集的是那群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人；另一个地方，就是图书馆，这里有时候会得到一些他们没有看见的副本，从别人的副本中汲取经验，然后，在自己的副本中保命。

当然，他是不需要任何帮助的。

不过来到这里，也许会看见他曾经所在的那个古战场副本。

走进图书馆，里面非常安静，到处是看文献的人，有个别人听见了他进来的动静，抬头，在看见他的样貌的时候，眼睛里面，情不自禁地闪过一丝惊讶。

不过很快，他们就收回目光，继续看着自己的文献。

悬空的透明屏幕，一闪一闪的，上面自动地往下滑着。

他找了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地方，摁下了桌子上的按钮，一个屏幕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上面分类很清楚，有一个名为“副本文献”的专栏。

点开这个，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长串目录，一共是七千多个副本记录。

但是整个系统在这么长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只有七千多的副本。

也就是说，还有数以万计的副本不在其中。

云叶一点一点地往下滑，想要找到那个副本。

终于，在页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旮旯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古战场的大屠杀。

点进去，里面的记录只有四个字：“无人生还。”

记载了当年的惨状，同时也表明了那个副本最终的结局。

少年的手，轻轻碰触着上面的四个字，但是他的手却从屏幕一旁穿过去，什么都没有。

将这个东西关闭，他走到图书馆的三楼，按照平面图，三层是休息的地方，可以随意说话。

上楼之后，他要了一杯咖啡，找到一个靠近窗边的空座位，望向外面。

“那个副本，当真如此激烈？上万个人，无一人生还。那你我，又算什么？怪物吗？”

“阿叶是不是想多了，我现在的模样怎么能叫‘人’呢？本就没有实体的我，其实和死亡也没有差别的。”

“在医学上，对于死亡的定义是：人的本质特征永久消失，生命活动的过程不可逆的终止，是机体完整性的破坏，全身细胞新陈代谢的停止。你觉得你属于吗？”

“赫赫赫……”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笼罩在他身边，一团黑雾放在了他的脸颊前，怜爱地抚摸着：“阿叶，我难道不属于吗？无论是本质特征，生命活动，还是机体完整性，亦或者是新陈代谢的停止，我都是符合的呀。”

他说起这个，云叶就想起了一件事，“你的身体呢？”

他既然能依附于这种非人的东西，那是不是证明着，他的身体其实还是存在的，只不过目前为止，并不能找到。

“忘记了，我醒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黑雾的语气带着一丝失落，如果他有实体的话，一定会是一只耷拉着耳朵的萨摩耶。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想到这里，云叶忍俊不禁，眉眼弯弯，似乎这是什么能够让他开心的东西。

他的样子，让黑雾不禁有些痴迷，他将少年包裹在他的“身体”中，浑身散发着漆黑，阴冷的气息，但是黑雾的形状，就表明了他此时的心情：张牙舞爪，手舞足蹈。

“阿叶……”祂叫着他的名字，好像情人之间的呢喃。

这个语气……和祂已经非常熟悉的云叶，如果再猜不到祂的意思，那也就白白浪费了这么长的情分了。

“没有人能看见吧。”

“怎么会？我怎么会让外人看见这个样子的阿叶？”黑雾有些不满，就差从地上跳起来，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好。”云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他对着祂招了招手。

祂就兴奋地凑了过来，每当云叶对他做出这个动作，祂就知道，祂有奖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