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带人鱼族祭司的记忆，喻黎在听完陆沐霖的陈述后，反而要比陆沐霖知道得更加清楚。

海洋能够净化杂质其实是因为海水中存留了很浅的人鱼逸散出去的灵力。人鱼的灵力有净化的能力，所以每当净化海洋时，都会有没耗尽的灵力散落在海水中，被人类发现并加以利用。

但海水中残留的灵力太少，能提取到的有用物质更是少之又少。

因为缺乏灵力的概念，他们甚至没办法研究出灵力的结构组成。

所以只能用提取出来的很少很稀有的灵力用作净化杂质，因为缺少研究用的灵力，所以兽人对灵力的研究一直止步不前，没有进展。

陆沐霖说，现在是两派斗争最厉害的特殊时期，喻黎上岸的目的没办法立刻落实，让他先暂住在家里。

“我会找到适合的时机，代表兽人公开向你和你的族人道歉，之后的补偿我们可以商议，只要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我都会倾尽全力兑现。”陆沐霖承诺。

人鱼拒绝了他的大饼，并甩了他一尾巴的水作为回应。

喻黎同意了暂住，但问题又来了。

陆沐霖家里没有鱼缸，游泳池倒是有，但也很久没有使用过，没清理所以里面不算干净，且不提喻黎自身的意愿，就是陆沐霖都觉得不适合用来招待客人。

陆沐霖迟疑开口，“你们真的不能化人形吗？”

这次知道委婉了，没直接问“你们真的没有腿吗？”

喻黎摆了下鱼尾，“上岸把灵力用完了，等恢复了才能。”

陆沐霖大概明白了，就像他们兽人靠精神力维持人形，人鱼则是通过灵力化人形。

陆沐霖虚心请教，“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总让人泡浴缸里也不是待客之道。

喻黎回得很理直气壮，“不知道。”

传承的记忆里又没有。

陆沐霖：“？”

陆沐霖先是质疑一瞬，但很快想起来这好像是人鱼第一次上岸，那不知道也正常。

只是——

“那你要一直待在水里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陆沐霖只好上星网买了个大鱼缸闪送过来，在付款之前又被喻黎喊住，疑惑抬头。

喻黎毫不客气，指使他买了一堆好看的贝壳海草这些装饰物，特别强调：“要好看的。”

因为要求不算过分，陆沐霖依言下了单。

好不容易把人鱼搬到了装饰好的鱼缸里，鱼祖宗眉头一皱，又有意见了。

被他下水时溅了一脸水的陆沐霖抬手揉眉心，有些心累，“又怎么了？”

喻黎在水里浮起来，从鱼缸冒出头，“不舒服，鱼缸太硬了。”

陆沐霖忍不住发问，“你们在海里有床垫吗？”

他记得一些影视剧上的人鱼都是睡石头的，怎么偏偏来他家的这条异于常鱼？

但他没有得到人鱼的回复，只听见那鱼尾不高兴地拍打一旁的石头发出“啪啪”的声响，无奈，“你等等。”

没让喻黎等多久，他看见门被撞开，先进来的是……一个大猫窝？

喻黎疑惑，然后看见抱着大猫窝的陆沐霖走进来，捞鱼——放鱼——连鱼带窝塞进鱼缸，一整个流程自然顺畅，甚至当事鱼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躺在了大猫窝上。

猫窝的质量很好，即便鱼尾巴陷进去，也不会被磨到，很软很舒服。

于是喻黎整条鱼窝上去，十分满意地翘了下尾巴。

安顿好了喻黎，陆沐霖就离开了，他需要去找人确认喻黎口中的信息，尤其是蛇族的情况。

喻黎倒无所谓，没点戒备心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害死了，哪还能到现在遇得见。

反正晚饭和住的地方解决了，剩下的让陆沐霖自己去烦吧。

想着，喻黎慢吞吞给自己翻了个面，惬意地在水里吐了个泡泡，眯眼享受起来。

别说，陆沐霖给的这个窝还挺舒服的。

-

半夜，安置喻黎的房间门悄悄被撞开了一条小缝。

窝在猫窝里的人鱼转了个身，安静地看着那个方向。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躲在门口的生物先憋不出了，门又被撞开一点，接着冒出一只圆钝毛绒的耳朵，看着手感很好。

……就是有点像白天陆沐霖头上那只。

圆钝的耳朵像注意到有人在注视它，害羞地抖了下，接着一只大白猫从门口缓缓显出身形，探头探脑的，在确定了目标后，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喻黎，和那条金闪闪的鱼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