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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雪国启示录(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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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不想在洞穴里待下去,可为了妹妹的下落,他尽量克服内心的恐惧,向起源A面前走了几步。

“你好,你…”艾格决定就用“起源A”来称呼它,“起源A,除了水里,你还在哪里见过我?”

起源A的眼睛像黑水中逆流的漩涡,隐约透出一丝亮光。它吐出一根骨刺,捡起来在泥泞的地面涂画着内心所想。

“…你…在…水…里…”

两个细长歪斜的人形,他们的旁边是一个小竖条。

“…你…在…水…里…”

抽象的画面展现的是没有价值的信息。艾格捂着脑袋,感觉自己浪费了仅存的希望,白白寄托于起源A身上,然而起源A不懂艾格懊恼的情绪,自顾自地牙牙学语:

“…你…在…水…里…”

和血缘至亲意外离散、被禁锢肉身失去自由、每天锁在暗无天日的黑牢吸入有毒的气体,变成灵魂在死寂的大地游走、面前这个可怖的怪物还在重复妹妹遇到灾祸的消息…艾格崩溃了,他深觉起源A和分化体本是一体,根本没心思把起源A放在友善的位置看待。

“给我闭嘴!”

“瓦尔登!”

伊塔库亚的声音在黑漆漆的洞穴里回荡,艾格逃似的冲出了洞口。他没头没脑地喊叫、痛呼,却得不到雪原半点回音,于是他继续失去方向地往前冲。

也许是那株草药,也许是关押他的人设置了“界限”,艾格没法往雪原另一头能看到断崖的地方跑去,他浑浑噩噩地走进森林,依靠着一棵松树,脱力般坐在突兀的树根上。

艾格想念他的妹妹,担忧她的病状。在无尽的思念中,艾格摇摇欲坠,即将侧身倒在地面。

在艾格倒在雪地之前,他先倒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还在悲泣中的他尚未察觉出,有人温柔地为他遮挡飘摇的雪花,轻轻擦去了他的眼泪。

悠扬清透的歌声在林间响起:

“小羊,小羊,我会为你建造坚固安全的栅栏,

天一暗你就能快快归家;

小羊,小羊,我会为你铺好柔软干净的草垛,

天一黑你就能进入梦乡;

小羊,小羊,我会为你守好危机四伏的夜晚,

天一亮你就能出去闯荡;

小羊,小羊,别怕别怕,我是你的妈妈…

妈妈在等你快快回家…”

动听的歌音传进了艾格的耳中,他抽噎地睁开双眸,一缕鲜亮明艳的红发落在他的眼前,再抬头,一张算得上熟悉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你…?你…你是救下流放者和孩子们的人…”艾格略感诧异,“你是伊塔库亚一直在找的人…!”

红发女子的笑容浅淡却让人感到久别重逢般的亲切。她听到艾格提到伊塔库亚,眼底露出化不开的哀愁。

“是啊…伊塔库亚一直在找我…我很想他。”

“你…您…为什么躲着他呢?”

“我…”

“我不明白,他在找您,您在想他,你们不曾有区域的隔挡,旁人的阻碍,那为什么不相认呢?”

在漫长岁月里,她度过忧虑交加的每一刻每一秒,不分昼夜的磨难使她内心千疮百孔,艾格的疑问不足以让她感到痛楚。

因为最让她痛楚的是和孩子…咫尺天涯的别离。

“我和伊塔库亚啊…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的通的。”

艾格回想起年幼时趴在母亲膝头的场景,静静地伏在了红衣女人的身边。

雪继续纷纷扬扬地洒,一刻不停。

红发女人向艾格介绍自己的名字作为讲述过往故事的开场白,不过她的名字伊尔薇娜,源于苍割兰——一种在雪国传说里的母子花树。母子花树单种无法成活,需在二十年栽种大树,再等大树结果,用大树的果种子在旁边种下,才能长出小树,在小树往后的二十年,小树都将汲取大树的养分。

常有雪国父母用母子花树哄孩子入睡,是先有花,还是先有树?

“千年前,雪国初具雏形尚未成立时,我生活在北邦,被周围人无端进行言语审问的我感知到猎巫的前兆,逃进了森林深处。本想就这么孑然一身等待狂潮过去,却在某一天夜里,我提着斯特律基壶遇到弃婴。可怜的孩子冻的青紫,没有体温,显然死亡,可是他在我怀里却奇迹般重燃生命之火…从此以后,他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母亲。我们隐居在那边的山坡上,那些孩子也是被我带过来的,他们总会让我想起他…”

伊尔维娜的言语里处处流露出对伊塔库亚深沉的关爱,一个疑问不禁思索的从艾格口中冒出来:

“那伊塔库亚怎会认不出来您是她母亲呢?他看到您…会很痛苦,那后来…”

“后来的故事…伊塔库亚十六岁那年,猎巫达到前所未有的狂潮,人人都想猎杀女巫,有的是想霸占她们的财产,有的是想获取“荣耀”,还有的……即使躲在这里,我还是被抓走了。

反抗招致的殴打使我头破血流,陷入昏迷,再醒来,一个长相和伊塔库亚一模一样的少年对我实行酷刑,来自最亲爱的“孩子”对我无尽的折磨让我在恐惧中崩溃,我分不清他和伊塔库亚。

剧烈疼痛产生的幻觉使我成了疯子,后来的故事…我…我记不清了…

黎明到来前仍然是黑夜,我和伊塔库亚回到了森林深处,我记得伊塔库亚为我点明一盏夜灯。临死前,蛆虫和飞蝇布满床褥,我癫狂的残念留有最后一个愿望,并用我的生命催生出诅咒——祈求眼前这个折磨虐杀我的人无法接近我。

一切缘由是我错认了他们,从此和伊塔库亚,不复相见。

伊塔库亚不是他的真名…说来可笑,我是他的母亲,我是最爱他的母亲!我却因恐惧忘记了他本人的一些事情…我!我…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后来的故事…我死后,意识没有消散,伊塔库亚变成了“伊塔库亚”,他用这个名字一一用猎杀的方式报复杀害我的帮凶。沾染鲜血的他舍弃了自己身份乃至生命,为了替我报仇…后来的故事,伊塔库亚成了亡灵…我…!我的记忆有些断层…

后来的故事,雪国建立,这片土地不再有荒诞的理由猎杀无辜之人。可对此茫然无感的伊塔库亚还在杀戮进入这片森林的人,麻木而机械…我在这时恢复了过往的神志,知道自己的诅咒困就了伊塔库亚的灵魂。

诅咒因我的清醒而减弱,伊塔库亚不再杀人,还失去了关于我的记忆,我当时还在想,这也许是件好事…但他还是只能困于此地,不过没多久,雪国的辉煌和繁荣让我们沉睡。再醒来,就是这一次了,伊塔库亚拥有了力量,我同样拥有了力量!雪国却步入了衰颓的前夕…

我想念伊塔库亚,可我无法与他对话,无法靠近他,他听不见我的心声。

艾格,我已经把所有的故事告诉给你,请你告诉伊塔库亚,我很想念他…”

听完伊尔维娜遭遇的艾格恍然若失地垂眸,他痛恨愚昧无知带来的聒噪声音,更痛恨他们将世间染黑。

伊塔库亚失去记忆,不在回忆的泥沼中饱受熬煎,伊尔维娜却日复一日的沉在下面和孩子相隔。可能正因习惯了痛苦的磋磨,一口气讲完,她反而轻松许多。

伊尔维娜轻柔地扶起艾格,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除了讲述和伊塔库亚的往事,她还没有忘记提起艾格在乎的事情。

“艾格.瓦尔登,我知道你的名字。你见过的、躺在木屋的外乡人不是坏人。我在悬崖处对他吹向一阵寒风,希望他能感知到骤雪来临前的预兆,以此远离悬崖下徘徊的怪物,让我诧异的是,他坚持爬向摇摇欲坠的树枝,抱回了你的妹妹…我才发现有个女童挂在那儿呢。”

“什么?…!”

突然,艾格明白了什么。悬崖下的怪物可能是起源A,外乡人比起源A早一步带走了艾拉。可倒在冰天雪地里的外乡人险些丧命,那艾拉又身在何方?

……………

树林里,伊塔库亚用厚厚的灌木丛盖上了洞穴的出口。伊塔库亚回身,想去林中深处找寻艾格,他不解艾格那么迫切的想要找到妹妹,为何还要对算是线索的起源A大吼大叫。他心绪不宁间,无意瞥到一只奇异的飞鸟在不远处的枝头落下。

能说它是飞鸟吗?它有着鸟类的头颅,可又和马头有些相似,胸脯是鼓动的机械,它的翅膀上挂着的不是霜雪而是硝石,四爪壮硕锐利,身上的也不是羽毛,是层层红色的毛发。

林里的鸟儿伊塔库亚悉数认得,这只鸟是哪儿冒出来的?

正当伊塔库亚颤动帽子两边尖角,烦躁地抖着雪思考时,红鸟尖嚎一声,向林间飞去。

伊塔库亚感到有趣,他飞快地滑行,跟随红鸟的翅膀。他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在趣味的事物前不假思索的进发。

他没在意滑行了多远,没留心走到了何处。等红鸟落在树后面的人影的肩上,伊塔库亚才发觉自己来到了森林的最深处。层层叠叠高耸的树林,把天空遮蔽完全,一星半点的亮光从头顶漏下。

“你是谁?”

伊塔库亚未生惧意,心中还有些许的警惕让他踮起脚上的尖刀,谨慎地观察着四周。

树后的人影出现在伊塔库亚面前。那是一个打扮的风度翩翩的男人,戴着金色的单边眼镜,拥有淡淡的烟灰色长发,发尾卷曲的留在肩头,他的胸口还别有一朵紫色的花。

“你怎么把我忘了?伊塔库亚?”

“你是谁?!”

听到伊塔库亚的疑问,男人不明就里地幽幽地低笑,一开始是低声暗笑,后来像是想到天大的笑话般大笑不止。在伊塔库亚感到诡异的不安之后,男人止住了笑意,转而抚摸肩头温顺的鸟儿。

“允许我迟来的自我介绍,我,是奈亚拉托提普。”

作者有话要说:  1.母子花树不存在,我编的

2.守夜人最后见到的是奈亚拉托提普以隐士溯洄的样子

3.有克苏鲁元素,相关的信息以后写在这里(很不严谨对不起!)

4.“红鸟”就是小型的夏塔克鸟

5.奈亚拉托提普走出埃及,这段典故可以看《梦寻秘境卡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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