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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雪国启示录(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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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缇夏回到暂居的阁楼中,没有打开天窗透气,她感知到咒像在腰间不停地颤动,于是缓慢地把咒像取出,放在木桌上。

咒像在帕缇夏的呼唤中,得到了它应收割的生命。

“络腮胡子”是玛门家族第二继承人的手下,像玛门这样大家族圈养侍从再正常不过,身居高位的贵族不会正面对决,自然就是爪牙们拼个你死我活。

帕缇夏的包裹里还有一枚红色的胸针,和一封没有寄出的信。信,她不知里写的是何内容,至于胸针,则是里佩尔让她带给奈布.萨贝达的信物。

那位姓氏为里佩尔的贵族从未露过面,他总是在昏暗又布置华丽的房间里和他们这些朝生暮死之流会面,时不时以神话里的“赫耳墨斯”自称。而帕缇夏上次叫奈布.萨贝达为“桑加留斯”,这个名字便是由贵族所起。

桑加留斯,古希腊神话中的河神,永远向前,无法回头。

十五岁的奈布.萨贝达,略显稚嫩的脸上挂着不符合年纪的、冷峻的神情,他无视身边围绕的黑影们的取笑和嘲讽。他们都是形形色色的杀手,有的歹毒、有的奸滑、解决他人性命的手段层出不穷。

对于奈布.萨贝达来说,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比他高大魁梧。除此之外,没人比他更有别的胜处。

贵族散出消息,要求三天内结果背叛他的一条不听话的疯狗,疯狗曾经是贵族的手下,实力自然超群,在场人等,还无人能在短时间内解决。

于是那夜,在在场众人中,只有奈布.萨贝达有胆量一步步走到隔着贵族的黄铜珠帘前。

一头神态慵懒的黑豹匍匐在贵族的王座椅边,他掌宽指长的手轻覆在黑豹光滑发亮的皮毛上。贵族看似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但奈布本人肯定察觉到了,来自对方隐于暗处有意无意打量的眼神。

贵族用上位者漫不经心的口吻道:

“你确实有为我所用的资格。”

奈布.萨贝达亲自提着被悬赏之人的头颅,扔到贵族的脚边,抬头直视着前方,一字一句道:

“除了你应付的佣金,其余的,我不需要。”

贵族或许早就听闻奈布的名号,一个小小年纪便不惜命在光与影中徘徊的雇佣兵…他并未对他的口气动怒。在泛着珠光的薄丝绸窗帘下,贵族亲手递给了奈布什么东西。

离的远的帕缇夏只注意到一道精丽的红光。

原来是一枚宝石胸针。

胸针归奈布所有,不知因何变故,几经辗转倒卖,又回到了贵族手里。

等帕缇夏下次看到奈布.萨贝达,她会把信和胸针亲手交还到他手上。

帕缇夏收好物件和咒像。她需要短暂的睡眠,可刚躺下,刺眼的光亮从天窗涌进,洒落一地绚丽的幻象。

遥隔城市另一端、依靠墙边打盹,意识昏沉的凯文猛然被这道绚丽的光亮刺醒。他一时没缓过神,还以为是夜过天明,抬眼往外一瞧,不可置信地发觉是一阵低垂在城市上方的“极光”在照亮。

“极光”似乎是在靠近南城区外的地区乍现,在天边四处流动,它的颜色绚烂中又透着一种灾难来临前的灰败。

这怪异的天象让凯文想起了在唐人街爆发的瘟疫,那场瘟疫中有许多人死去,哀嚎遍地,他和谢必安两兄弟结识是正是因此。凯文身为调查员前去探寻天象,谢必安他们怀疑疫病的来源是水源被污染,于是去苦寒林重新开挖水渠。

不过,凯文在苦寒林边缘遇到一名身着旗袍的艳丽女子,她声称与友人走散,劝解无果的情况下,凯文决定帮助她到达苦寒林深处。中途他们和谢必安二人相遇,范无咎将凯文这位陌生来客当作下毒者大打出手。没成想一边谢必安察觉到旗袍女子的不对劲,追赶她时意外落入陷阱。

凯文在谢必安被坑底的木刺所伤前伸出援手。一回头,却见女子的手里抓着一团、散发着和这道极光一般颜色的肉虫。她原先打算或许是让肉虫夺去他们三人性命,被识破后立即换了一副模样,蠕动的触须从它粘稠血肉中翻滚,它的身上处处是裂开的血盆大口。身边的两兄弟不知何时陷入昏迷,凯文已然心惊胆战,却仍保持理智直直地注视着它,岿然不动,没有一丝退却。

它似乎在用无法形容的“眼睛”凝视凯文,随即一口将肉虫吞入腹中,发出响彻云霄的尖声惊笑,电光火石间,化为席卷树林的狂风,裹着黑烟消失了。

过了很久,狩猎旧日支配者眷属的诺登斯告诉凯文,那个女人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

祂吃的虫子是名为“星之彩”的幼虫。

星之彩会汲取所在土地上的所有物种的生命力,它给人类会带来灾难与恐惧。奈亚拉托提普能看得上它,只是它想进食含有无数的绝望的“甜点”。

奈亚拉托提普…

你还会怎样折磨世人,并以此取乐?

……………

小小的火柴掠过粗糙的墙面闪出亮光,擦出微弱的火焰。凭着这火柴,谢必安点明了汽灯,空气中飘着着一股刺鼻的化工气味,静候安妮换好爱丽丝的衣服后,不落礼数地向她致谢,再悄然推门走进了她的房间。

爱丽丝的拇指靠内掌心有一条一指宽的裂口,及时外敷的消炎药,使外翻的皮肉尚且没有肿胀流脓的症状。谢必安小心捏住爱丽丝的手腕,抬起她的手背,观察附着在伤口上的寄生体。

他敢这样碰触,都是因为远在唐人街的唐肆小姐同样如此。寄生体会一直缠在寄生者身上,直到他们的生命被汲取殆尽的那一天。

凯文提着灯走了进来,范无咎靠在门框上,见到还在昏迷的爱丽丝,他将回避的目光落在了谢必安身上。

凯文问道:

“是同一个东西吗?”

“是,不过唐小姐的伤...到没有这么快变严重。”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奈布.萨贝达为了抢夺赛牵机,在刀刃上抹上剧毒,想要谋害少主,不过少主向来女扮男装多年,鲜少露面,无人知晓少主的女儿身。但是早些年少主在外闯荡曾泄露过风声,于是当唐肆倒在血泊中,他们想到的便是雇佣兵——奈布.萨贝达错认了人,误伤了唐肆。

可是…

有始无终,线索混乱。谢必安头疼地低下头,身后探出一双手,轻柔地帮他按压眉心。

“无咎,你来了。”

“哥,你又猜出来了。”

范无咎的白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愈发明显,过往种种一如既往地刺痛着谢必安的内心。他佯装烦恼无咎的打闹,无奈道:

“唉,无咎,你总是孩子心性。”

二人交谈中,凯文从门外跟着进来,领着默不作声的奈布.萨贝达。

身处异国他乡,难得有相识熟人共居一室能说说笑笑。凯文低头叹息一声,对二人道:

“上次见到你俩兄弟还是在苦寒林挖水渠,总说下次再见,这次倒是在雪国碰面了。”

“时间真快。”

“你们怎么来雪国冒险了?”

“我们是来接那位的——奈布.萨贝达,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面对故友,谢必安显得很耐心,他请凯文在身侧坐下,凯文专注地等谢必安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

“我们一行人需要在限定日程内离开雪国,突如其来的封城,让我们计划去找瓦尔登家族丢失的兄妹,即使城内人心惶惶,我们还是跟着奈布知道的线索找到了艾拉,还有不知为何出现在此的爱丽丝…当时,跟着你的那名女子的玩具店已经被人烧毁,我们分头从火场里逃出,正好就和你遇见了。”

在墙角的奈布解释道:

“是有人要解决我…想趁着我去玩具店把我烧死…或者让我找不到帮助雇主东山再起的机会。”

“所以,他们的目标不是艾拉或者爱丽丝。”

“嗯,即使这样,爱丽丝的现状也不容乐观,她手上有一道裂开的伤口,病毒的寄生体长在上面。奈布.萨贝达不了解它,用小刀割下了半条,没有伤及爱丽丝。我们不知道爱丽丝怎么感染上了寄生体。”

“寄生体?病毒?”

奈布猛然看向自己的双手,如果受伤的人不是爱丽丝,凯文一定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

“被怪物亲口咬伤的人才会被感染,被感染者不具有传染他人的条件。”

此话一出,奈布想出一个点子,为了测试是否可行,他牵住了谢必安和范无咎的手。

“这是?”

“你们把手给我就行了。”

谢必安的手掌覆盖上了爱丽丝的尚且没有爬满触须的手背,它毫无反应。

艾拉的小手还没接近,触须就主动抬起往她的方向靠。

范无咎试着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微微碰到触须,它便离奇地干枯萎缩成细条状。谢必安皱眉,小心牵过无咎的手覆在爱丽丝的虎口处,触须确实枯萎,可并未死亡,一等无咎收手,触须则继续从肉里长出。

奈布想用砖石把干枯的部分捣碎,再小心剥离爱丽丝的手上,但谢必安无奈地制止了他的行为。

“你越要除去它,它就越长进肉里去…德罗斯小姐会受伤。”

“那——”

“等等,为什么范无咎…你能克制住病毒?”

凯文突兀地开口,他抱胸盯着范无咎,眼里起伏着难以言说的困惑。谢必安相信凯文不会无缘无故这副审视的表情,但他永远会站在范无咎的身前。

“我怎么知道?”范无咎同样陷入疑惑,“以前,换药一切事宜都是少主全揽,劳累过度,哥哥扶少主休息,我便为管家上药,碰到…对了,碰到伤口,没见到病毒像这样怕我。”

“…”凯文转头把目光投向谢必安,他的眼神平静,仅仅是在深思,却暗含无意透出的威压。

谢必安知道凯文在等待他的答复。

可是,他恐怕没办法多说。

至少是现在。

沉默中,无人动作,无人发言。凯文还是难以参透脸上谢必安清浅的笑意,他不再多问,想抽根烟,想到昏迷中的爱丽丝,将烟盒塞回兜里,转而讨论起别的话题。

“你们还记得上次那个穿着红色旗袍、黄色花边的女人黑发女人吗?”

范无咎不像谢必安默然,他面对凯文照样有问必答:

“记得,想背地里使坏,结果让她逃脱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全然不记得了。”

“你们还记得她就够了,当时我着急出苦寒林和卢基诺汇合,没来得及细说,不过我在信里提过女人的真实身份是‘千面之神’的化身。我现在可以跟你们讲讲祂。嗯,先从哪儿开始讲呢?”

凯文想了没一会,随即开口,“凌驾于我们所处维度之外有许多神,在人类世界还未曾遭遇那场‘天灾’前,神不曾关注过我们。以‘天灾’为时间点,再往后,这些旧神及旧日支配者逐渐显露真容,出现在大地。旧神与旧日支配者互相敌对。我们算是听命于诺登斯,在旧日支配者以及祂们的眷属、化身出现之际,用祂的力量反抗、甚至可以反杀眷属。

千面之神,祂的名字是…奈亚拉托提普。”

“或许是有奈亚拉托提普在搞鬼,或许是第一任驱使者本事了得,我不清楚其中缘由,他们可能将诺登斯猎杀的支配者眷属的尸骸和什么东西进行了融炼,但是…但是出来的是滩烂肉…腐物…则是病毒的雏形了。”

凯文嘴里念叨的“病毒”、“驱使者”…对奈布来说简直就是在念经,他似乎猜想到卢卡.巴尔萨就是所谓的“驱使者”。不过眼下他还是满头雾水,最终决定不发言引人笑话了。

谢必安没接话,范无咎惊道:

“是病毒?是唐小姐身上的…伤,也是爱丽丝手上这团…?”

“是的。”

“他们发疯吗?为什么弄出来这种鬼玩意?”

“他们可没预料到会这样,”凯文化燃火柴,等待片刻,用燃灭的火柴头在桌上画出黑色的轮廓,“他们想‘造神’。”

“造神?”

“驱使者获得神力,为教团所用,可凡人受不住神明恩惠,只有超然卓绝之人才能承担这个职位,必须十分年轻,毕竟,驱使者最多活两年。不过,神愿不愿意赐予神力都难说,第一任驱使者为了让大家都能拥有力量,所以…才有了‘造神’。”

凯文停止了接着讲述下文,他先前后注视着谢必安与范无咎,打量的视线落在了范无咎身上,嘴上的话是对谢必安说的。

“爱丽丝感染的病毒既然和唐小姐同源,那你们完全可以继续留在雪国调查,只要你们和我讲清楚事由——”

范无咎的一部分记忆在复活后全然消失,没法讲清凯文想听到“缘由”。他凭借仅剩的久远前的记忆道:

“我和我哥在共事少主手下前,曾经拜师于青鸾殿,‘西山经又西二百二十里,日三危之山,三青鸟居之。’说的则是——”

“无咎!”

范无咎本意是信得过凯文,于是想告知他已知的些许事情,哥哥方才没有阻拦凯文问下去,才没让他发觉不妥。现在哥哥出声喝止,范无咎当然乖乖闭上嘴。

凯文一瞧范无咎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心中着急问向谢必安:

“是我的背景还不够让你明了?还是我的品行还不够端庄?还是讲述的缘由不够——”

范无咎回身拉过谢必安的双手,低声问他:

“哥,若是有何难言之隐,无咎自然不说…”

“不,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谢必安幽幽长叹,换位置坐在了凯文对面,“只是要花很长的时间去说,让我来讲。”

“…我会花十倍、百倍的时间来听。”

“凯文.阿尤索,”谢必安突然抬头,迎上凯文的目光,“我自己更不明白无咎怎么会和雪国的灾祸能有联系。”

“我和无咎本是无名无姓的孤儿,自小生长山野,彼此依存,因我们无意救下垂死野鹿,野鹿感动我与无咎年幼心善,为我们指明前路——仙山青鸟之所。我和弟弟怀揣赤忱之心拜于其门下,修习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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