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芬小姐耸了耸肩：“亲爱的沈，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加班到那个点钟了。”

“太感动了。”沈嗔感叹道。

随即他看了看时间，说：“那我不耽误女士们享受良夜了。”

约瑟芬小姐摆摆手，道：“快回去休息。”

沈嗔失笑应下，向两人道别后，上了自己的悬浮车。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现在这个状况，只要上了路就是危害交通安全，自然不可能上手去开，只能开启悬浮车的自动驾驶。

他在光屏上设定好路线，车辆便平稳启动，向别墅驶去。

因为路程很远，最后到家的时间也不算早，沈嗔强撑着洗完澡，堪堪沾到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当晚他睡得比平时沉些，难得没被什么惊醒。这也致使第二天的效率非常高，他得以提前处理完执法庭公务，驱车前往餐厅。

沈嗔原先的计划就要比约定时间早到一会，此时坐下来，还有二十分钟，便先婉拒了侍者的点餐服务，等着研究员小姐来安排。

这家并不算什么高档餐厅，但装修十分用心。他们坐的位置毗邻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他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醋栗和覆盆子树出神。很快，艾尔达也推门进来了。

她又恢复了平常朴素的打扮——由于在外面不方便穿实验服，她只着了一身卫衣长裤，扎了高高的马尾，很清爽利落。

沈嗔朝她招了招手，艾尔达看见，笑着向这边走来。

等对方在对面坐下，沈嗔便将菜单递了过去。

艾尔达小姐知道这位庭长先生不差钱，于是毫不客气地低头点了一些喜欢的食物，然后将菜单递回给沈嗔，看他又勾选了几个菜，好奇地把头凑了过去。

“肉馅羊肚，苏格兰炸蛋，”艾尔达眯着眼睛看沈嗔勾画的内容，一字一句念道：“还有香菜汁。”

她愕然抬头，险些撞上沈嗔下巴。

幸亏后者反应快，往后躲了一下。

沈嗔微笑示意她冷静点，提出自己的建议：“艾尔达小姐，你要是觉得不够可以再点一些，把我下巴撞坏可不是个好主意。”

艾尔达一边坐回去，一边疑惑道：“哦抱歉——不过你最近口味变了吗。我记得你从不吃除了鸡肉牛肉之外的肉类，更不吃内脏，不吃辣也不吃香菜——这家苏格兰炸蛋做的是辣味，肉馅羊肚里有羊杂，香菜汁里有香菜。你知道的吧。”

沈嗔赞叹于对方一气呵成的肺活量，将菜单递给侍者，真挚道：“感谢提醒，我恰巧记得，但请你吃饭当然按照你的喜好来。”

艾尔达惊讶道：“那你吃什么。”

沈嗔敲了敲装有柠檬水的玻璃杯，道：“能吃的还是很多的——”

他开玩笑：“比如这杯柠檬水。”

艾尔达顺着话音戏谑道：“这就是帅哥精英保持身材的秘诀吗。”

沈嗔忍俊不禁：“健康的身材才值得保持，我可不算。”

艾尔达向后一靠：“拜托，别说这种话，你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沈嗔笑了笑，没接这茬，而是转而提起了狄伊和利比亚尔们，道：“他们没给你添麻烦吧。”

艾尔达想起在奇异动物保护区撒欢的海带条们，和每次都被拖在身后的可怜狄伊，同情道：“还行，就是利比亚尔们有时受到刺激会有些攻击性，喜欢把小型生物当成球打。”

“要是很不好对付，”他想了想，手指点在桌子上，道：“你就把他们做成鱿鱼串烤了，配一些啤酒，应该很好卖。”

“钱拿去补充经费也很不错。”

艾尔达哈哈大笑。

这家餐厅上菜的速度并不慢，菜色精美，肉馅羊肚十分正宗，香菜汁也很新鲜。

他们用餐的时候，沈嗔放在桌上的通讯器亮了亮，他瞥了一眼，喝了口柠檬水，道：“你昨天是想问我唐纳德的事吗。”

艾尔达往嘴里塞炸蛋的动作顿了顿，随后便像是慢动作恢复原速一样，突然剧烈呛咳起来。

她弯腰手捂着嘴，感觉辛辣的味道沿着喉管直窜脑门，熏得眼泪都出来了，腾不出空闲去做另外的反应。

等她再有些意识的时候，是有人在拍她的背，耳边传来沈嗔熟悉的担忧声音：“先缓缓，喝点水。”

紧接着一杯加了冰块的柠檬水被递到她手边，艾尔达红着眼眶接过来喝了几口。

冰凉的液体流过食道，有效缓解了因辛辣带来的痛楚，她气若游丝道：“谢谢，我感觉好多了。”

沈嗔皱起眉：“怎么突然呛到了。”

艾尔达摇摇头：“大概我跟唐纳德这个名字犯冲。”

沈嗔知道她在嘴硬，故意说：“这么说你不是想问这个。”

“……也不是，”她挺尸一般忽地坐直了身子，严肃道：“我只是想知道他在禁闭室里过得有多惨——”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沈嗔见她恢复过来便坐了回去，慢条斯理道：“我可没有权限查看这个。”

看她还想要张嘴，沈嗔又贴心补充：“也没有权限查看‘法则’要关他到什么时候。”

艾尔达有些失望地“啊”了一声，欲盖弥彰道：“希望他能在里面待久点。”

沈嗔安慰道：“放心，不会太久。”

“我不是这个意思！”

研究员小姐彻底炸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