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嗔一动不动。

他感觉自己成了维纳斯雕像，手臂离体，浑身也僵硬，可他又怕叶陆林受伤，只能强制镇定地伸手，拍了拍安全官先生的肩膀，道：“抬头，我看看受伤没有。”

叶陆林抵着他摇头，不动声色地抹掉手背上的血珠。

但沈嗔还是不放心，他继续拍拍，哄劝道：“我看一眼。”

安全官先生被哄，这才肯抬头看他。

叶陆林一双眼睛冷淡锋利，如雪花飘进衣领，但此刻却像是模模糊糊有水汽的玻璃，静谧旷远。

他看沈嗔，而沈嗔仔仔细细看他脸。

没发现什么伤口后，沈嗔又问：“疼不疼。”

他没问现在疼不疼，就像是以前的疼，只要叶陆林说，也可以在他这里讨到糖吃。

但安全官先生没有说疼。

他道：“不疼。”

沈嗔却好像早有预料，他起身，顺便拉了一把对方，道：“哪里疼。”

叶陆林跟着站起来，没弄明白，他以为沈嗔没听清，重复道：“不疼。”

沈嗔握着他手，抬起来，面无表情道：“这里也不疼。”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这道伤口。

叶陆林见对方神色并不是很好，便默默闭上嘴没有说话。

沈嗔就带着他往餐馆里走。

他们绕过老板零零散散的部件，穿过凌乱布满灰尘的后厨，到了初来时的前厅。这个过程中，沈嗔一直握着叶陆林的手腕没有放开。安全官先生被牵住，也没有发出任何异议。

在路过柜台时，沈嗔拿走了老板的通讯器，随后他们回到悬浮车上。

沈嗔让叶陆林坐在后座，自己在储物盒里翻出小型医疗包，拿出绷带和药水开始包扎。

他给伤口轻柔涂上药水，吹了两下，绕上绷带。

安全官先生好像自知理亏，安静坐着，任他摆布。

沈嗔弄好这一切，才看向他。

沈嗔正对着他，好一会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严肃道：“那是被感染的‘法则’。”

叶陆林早就看出来了，可他还是配合地附和点头。

沈嗔又说：“它是在人体内出现，很大可能性能够感染人类。”

他一丝一缕地给安全官先生剖析完毕，下结论道：“所以以后遇到它的一件事，就是远离。”

“别再挡在别人面前。”

叶陆林抿了抿唇。他觉得对方可能误会了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解释，表明不是每个人都会让他如此。

而沈嗔见叶陆林没有说话，便自然而然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转而拿起了通讯器，犹豫道：“我……”

说到这里，沈嗔顿了顿，似乎是不大习惯报备似的说这些，但还是道：“我要拨个通讯回去。”

“我得知道茉莉这件事的真相。”沈嗔道。

这已经跟“他”和“法则”相悖甚远，安全官先生没有跟下去的理由，所以他把这些全部说清楚，去留交给对方来决定。

叶陆林却在这时拉住他的衣袖。

沈嗔怔愣了一下。

叶陆林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沈嗔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这本来应该由自己发出的疑问，此时由原本的被提问者发出，竟也没有那么违和。

他如实说出自己的猜测：“你查到了斯温纳特的外来者。”

叶陆林摇了摇头，不吝啬于点明：“你有危险。”

你在做诱饵引蛇出洞。

沈嗔身侧手指猛地一蜷，他下意识侧开目光，道：“不是——”

这次，叶陆林没由他用胡说的方式辩解，直接道：“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就是因为你。

安全官先生说话喜欢留一半，剩下一半却总往人耳朵里钻。

沈嗔耳垂燃起火烧云。

他无济于事地把自己往单薄的衬衫衣领里埋，讷讷许久，才闷声说：“哦。”

怕对方觉得不热情，他抬抬眼，又补了句：“我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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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津酒吧对面有家咖啡馆，平时生意一般，因为并不会有醉鬼赌徒愿意来店里续上一杯——在这条街上，酒精是代替咖啡因的兴奋剂。

而今天却有些不一样。

店员第无数次瞥向门口。

在临近门口的桌边，艾尔达也注意到了看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