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淮睡在沙发上,听见她走过来的脚步,也立时醒了。
她说要回去。
严正淮二话不说,让司机开车,他和她则坐在迈巴赫的后排。她细嫩的手指放在棕色椅垫上,泛着冷白色泽,看着就知道小手冰凉。
有一刻,他很想握一握她冰凉的手。
他的手像要扑食猎物的豹子,又像犹豫着要不要搬运食物的蚂蚁,伸出触角,在棕色椅垫上寸寸推进,既想清醒克制,又想彻底沉沦。
终于,他大掌覆在她手背,宽大指节挤入她指缝,以他手心触碰她手背的方式,和她相握。
握住的那一刻,严正淮想,其实这样的十指相扣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她不能在这个姿势下回扣他。这样,他也不必去猜想,她是“不想”扣住他,还是“不能”。
这是长久以来,他们第一次的主动接触。
孟佳期怔了一下,没有拒绝。
其实,刚刚在洋楼里,她从大床上下来,赤足走出客厅,看到严正淮穿着衬衫在沙发上睡着,浓密发顶朝着她的方向。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日子本该是这样,有种踏实感,就像每一步,都踩实在地面。
而不是同和沈宗庭那样,一时飘在天上,一时坠入谷底,一时她成了羽毛在飞在飘扬,一时她零落成尘。
他们手心对手背的相扣,一直持续到下车。
“期期,我等不及明天见。”分开时,严正淮低声说。
“我...”她怔怔看他,忽然觉得他很委屈。明明他是在自己生命里也那么骄傲的人,却在她这里这么卑微。
“你什么都不用说。”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她唇前。此刻,他不要她说出拒绝的话。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松开扣住她的手。
孟佳期习惯了严正淮目送她回家。可没有哪一次的目送,比这次让她更酸欣交杂。
她倚靠着院门口立了一会,心想,也是时候move on了。她不可能惦记沈宗庭一辈子的。如果不是他忽然发邮件过来,她就要忘记他了。
这样想清楚后,她穿过门前的栾树,走进院子。
清冷干燥的空气里,有淡淡的乌木香,沉郁的,冷而凉的洁净气息,被掩盖在烟草味下。
闻到这气息,她颈后细腻肌肤上的毛孔好似都要张开,要颤栗。
是沈宗庭身上的气息。
她一下子警觉起来。为什么在这里,会有沈宗庭的气息?
“沈宗庭?”
她俏生生立在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冷声叫他名字。清冷如水的月光泻在青石地砖,如交横的藻荇,漫上她长靴的靴底。
沈宗庭从院子一角的丝瓜架走出来,肩上凝着寒霜,大衣的绒面吸饱了烟草的薄荷味道。
隔着三年的时光他们对望,往事如潮,在两人间静静流淌,平静的表面下,是汹涌的潮底。
和沈宗庭重逢的这一刻,她不是没想过,然而真正到来时,又觉得这一刻太过平淡,让人毫无防备,而且和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样。
她心里恍惚,那种脚底下踩不实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恍惚着的时候,沈宗庭已经大步流星朝她走过来,宽大粗粝的手掌伸过来按住她后颈,要把她按到他怀里去。
她下意识地挣扎,抗拒,人就已经到了他怀里,抵在那扇红木门上,直抵得脊骨一片冰凉。她挣扎得越厉害,他按她就按得越实,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凝视她艳极的脸。
明明他只是用眼神看住她——光是他的眼神、他的气息、他按住她后颈的手就让她觉得身体发软,想要陷落,想要堕落的快感。
她脑中一片空白,飘忽的眼神落到她挂在丝瓜架下一条长裙上,那长裙晃晃荡荡的,被风吹到另一侧,又被吹回这一侧,无端生出飘零徘徊之感,让她若有所失,只觉此生虚度。*
她脑中恍恍惚惚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读到过。
这时,沈宗庭已经按住她的脸。他抑制不住地想亲吻她、疯狂地吻她,湿热的舌尖带着力度疯狂探入她的蜜唇,再生出一只手,紧紧搂住她。
只是,他忍住了,忍得眼睛一片猩红。他不敢冒犯她,亦不知道,眼前这女孩是否还是六年前的孟佳期,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佳期。
甚至是三年前的孟佳期,那个对他爱恨交杂的女孩,也好。
他的眼睛急切地打量着她。过去的一个月他天天能见到她,只是没有一次,能这样近,近得她身上任何一寸裸.露的肌肤都看得清清楚楚。
“刚刚是严正淮?”
“是他。”
一提起严正淮,她便觉得眼下她被他按住后颈的情形说不出的别扭。明明不该如此亲密的。
沈宗庭稍稍放开她,复杂目光一寸寸略过她。在她从凌晨到四点的这段时间里,他心内如煎。
一男一女深夜出去不归,还能是为了做什么?那个男人是否也和曾经的他一样,看过她在身下婉转的模样,手指抚过她寸寸肌肤,流连于她的蜜地?
光是这样想着,他如被毒蛇噬咬,心脏麻痹,想要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按住她,剥开她,让他的痕迹覆盖住那个男人留下的。
他喉结克制地动,哑声问她。“我和你做过的事,你和他都做了?”
做过的事?
孟佳期冷笑。“你指的是什么?是啊,都做了。”
沈宗庭目光游移,他注意到她细腻颈间的红痕,像一枚草莓,缀在她白皙的颈侧,这让他体内汹涌的血液飙升到极致。
冲动的血液涌上大脑,他掐住她腰,唇蛮横地吻下去。
孟佳期身体僵住。他舌尖有力探入的同时,右手已经探进她的大衣里,去摸索她背后搭扣。她身体不住地发软,他阔别三年之后如此直接的动作,让她觉得羞耻又恼怒,纤手抵住他胸膛想要推开。
男女悬殊的体力差距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她挣扎得越厉害,他就越要衔住她的唇,将她咬到红肿,手掌扣住她下颌让她不能躲避,舌尖带着攻城略地的气势,舔吮扫过她每一处,带着她的舌头厮磨相抵触碰,仿佛恨不得将她啖入腹中。
这样理所当然又铺天盖地的吻让她觉得恼怒,趁他放她呼吸的间隙吼骂他。
“沈宗庭你又发什么疯?”
作者有话要说:
*借鉴了《半生缘》结尾淑惠和翠芝聊天时的一个画面描写。原文如下:“晚风吹着米黄色厚呢窗帘,像个女人的裙子在风中鼓荡着,亭亭地,姗姗地,像要进来又没进来。窗外的夜色漆黑。那幅长裙老在半空中徘徊着,仿佛随时就要走了,而过门不入,两人看着都若有所失,有此生虚度之感”
推推好朋友放鹤山人的《替嫁公主》
【草原疯狗 X 柔婉金枝】
永安公主萧月音嫁了,往漠北和亲。
对方汉名裴彦苏,本是新科状元,前程似锦,
真实身份,却为漠北王廷流落在中原的王子。
裴彦苏临回漠北,向天子求的唯一事,便是求娶金尊玉贵的大公主。
盖因他与月音的双生姐姐两情相悦,但姐姐却突患重病,根本不能见人。
最终,和亲的重任,落在了自小在皇寺中长大、世人几乎不知存在的月音头上。
漠北王廷,群狼环伺,
月音以为,裴彦苏是她最大的倚靠。
他对姐姐情根深种,自己用心学她,学她娇纵,学她翻云覆雨,
断不会露出马脚。
却不想——
前月,是裴彦苏特意请来中原庖厨,制了他与姐姐一同品过的糕点,她却将“梨花白玉酥”说成“菊花白玉酥”;
上月,是裴彦苏邀她赏雪赋诗,她勉强对出半句,他却捏了她的小脸,说“舣舟不是蚂蚁一般的小舟,公主上次宫宴与我对诗时,可不是这样”;
今日,是裴彦苏突然握住她的楚楚纤腰,薄唇贴紧她耳廓,吐气如兰:
“三月前端午泛舟,公主故意扑进我怀里,那阵,这里可比现在粗了一大圈。”
月音彻底绝望,
裴彦苏早已不复当初高中状元时芝兰玉树的模样,他嗜血如命,杀人成狂,
这位未来单于若是发现她乃顶替,她的头颅恐怕要被做成酒杯,日日盛着佳酿,陪他和娇妾美姬寻欢作乐。
—
裴彦苏少年老成,最擅步步为营。
求娶公主,不过是留一人质在身边,上下挟制。
却不想,表面肆意娇纵的公主,被他偶然看见,
躲在角落,为一只受伤的小猫默默垂泪,杏眼肿成了核桃:
“我从小在寺中养大的猫咪,突然死去,也是因为断了条腿……”
这和当初,他在皇宫里那位虚情假意的对象,根本不是同一人。
后来,
专门被单于弄到漠北的宫仆们,于某日围坐一处,窃窃私语:
“公主原谅单于了吗?”
“单于在帐外站了一夜,坚持说自己去年端午泛舟,船上只有他们一甲前三。”
“那单于为公主看极光专门造的高台,何时能成?”
“快了吧,若公主心里舒坦了,她肚子里的小王子,想必也会少折腾她一点。”
#一个生来没娘渣爹极度偏心的小可怜,替嫁后被丈夫宠上天的故事
1v1,身心双C,HE
狗男主前期只有算计,谁都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