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序挣了挣手腕，那画鬼缠得很紧，“你们跟她打过吗，凭什么觉得、咳咳，我能做到。”

“换命最多维持十秒钟。”赵昇竖起一根手指，“到时候你会短暂拥有姜玄听的能力，而她也会暂时成为你，失去本体能力。”

“放心，事成之后，还你自由。”

“呵……”连吸一口气，胸腔都在震痛。

十秒钟……

姜玄听的确不会对他有过重的警惕性，不是因为信任，而是一言咒的誓言。

她或许没有想过，在那十秒钟里，一言咒也会失效。

也许按照计划的话，真的能成功。

“只有十秒，让她失去意识。”他换上了一件全新的西装，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刻刀。

赵昇突然想起些什么，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能这么顺利被拉入结界，还要多亏了她。”

“谢先生，你还不知道她在你身上取走了什么吧。”

谢言序失神地睁开眼睛。

“过去的记忆、现在的躯壳，和未来的某一种东西。”赵昇将刀口抵在他的下巴附近，“等她彻底取走这三样东西，你就会与这个世界彻底失去联系，大地之灵也保不了你。”

他的语气中满是笃定，事已至此，谢言序只要不是个神经病，都会顺着他的安排往下走。

“想想她手底下八十多条人命。”

挥起刻刀。

“她，罪大恶极！”

“啊——”谢言序仰头，青筋暴起。

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的颈间皮肤，刺入血肉。

痛苦的镌刻感涌进眼睛，瞳仁血丝生长，镌刻的符文将换命咒补充完整，等待被激活的那一刻。

谢言序的手指深深嵌进手心里，画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在他眼前。

就像姜玄听冷眼看着他受折磨一样。

罪大恶极！！

每个人，都在强调姜玄听的恶。

包括那一份疯女人的证词。

杀掉一个厉鬼，也许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他的眼睛里莫名其妙流出血泪，心脏跳得快要逃离这具躯壳。

意志的撕扯加上身体的痛苦，让他反复昏迷又苏醒，看着刀锋一次次挥下来，眼睛里的血泪已经流干了。

恍惚中，他又看到了一双猫瞳，冲着自己眨了一下眼睛。

短短半个小时，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消失，简直像是个死人。汗水混合着水流，抽取他所有意志。

无数次在黑暗中，他回到了梦境里的那个村子。

这次他主动向前，一次次想走进更深处，但又反复脱离梦境，一直看不清画面。

最后一次、最后再让他看一眼。

至少……要亲眼见证一次姜玄听的恶。

黑暗吞噬了他，槐村的风铃声又响起，他这次走进了深处，看到了三个男人，围坐在桌边打牌。

嘴巴一张一合，说着和牌局不相关的话。

那个疯女人的缩小版乖巧地坐在桌边，身上到处都流着血，却充满期待地看着那三个男人。

最后一次脱离，他睁开眼睛，麻木地看着刻刀降下来。

突然一只熟悉的手握住了赵昇的手腕，将他从画鬼的禁锢中夺回手中。

赵昇并没有很意外，只是藏在画鬼身后，和谢言序在空中眼神交汇。

姜玄听的手抹去他脸上血泪的痕迹，说话还是一样的难听。

“命短的人果然倒霉。”

谢言序呆呆地看着她，姜玄听忍不住扇了他的头一巴掌，把他的脑袋都打歪了。

“真傻了吗，说话。”

谢言序不想说话，但在一言咒下不得不张口，冒出来的第一句却是：“小心！”

姜玄听站在谢言序面前，反手掐住画鬼的脖子，扔出很远。

眼睛看向赵昇。

“你是，人鬼？”

赵昇没有否认：“姜小姐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

“你千辛万苦布了局，我不来赴约，倒显得是我不解风情了。”姜玄听走出一步，脚下的水流自动分开，露出星空般的地面。

“还有你。”姜玄听看向画鬼，“我的眼睛，你画够了吗。”

画鬼嘶吼一声，面部也在向姜玄听变化。

她不仅要画眼睛，还要画鼻子、嘴巴，乃至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　　坦克小谢，扛伤百分之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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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明天是更六休一的一哦，不用等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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