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烈日炎炎,一辆通往双湾镇的小破中巴上。
蒲法板着张天生冰块脸认真地着前方椅罩上印的乡村振兴宣传图。
图上印着许多饱满好吃的大椰子。旁边还有个拿着椰子的英俊黑皮青年,一头利落干净的短寸,露出四颗白牙的微笑,健壮流畅的小麦色胸肌都很好地彰显了海边人民的热情阳光。
“小伙!怎么样?这图上是我们南湾村的椰子,那汁水可甜了,你可以来尝尝!”坐在蒲法旁的大爷看着图上饱满的大椰子,骄傲地说道。
“低俗!”蒲法扶了扶金丝眼镜,恶狠狠地盯着青年鼓鼓囊囊的胸肌,掷地有声道。
大爷这一听可不乐意了,道:“小伙!椰子怎么就低俗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农村人!”
蒲法也不理大爷的话,直接站起,将那个他看着心烦的椅罩扯了下来。
他正要往兜里塞时,小破中巴到了停站点,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蒲法因着惯性的作用,猝不及防地整个人朝前摔去,那椅罩也掉到了前座。
他连忙稳住身体,朝前走去,想将那椅罩捡回来。
却没想到有只手快他一步,提前将那椅罩捡起。
蒲法连忙也抓上那椅罩,顺着方向抬眼一看,没想到与一双熟悉的双眼四目相对。
这双眼睛正是刚刚那张图里的英俊黑皮青年。
“低俗?”黑皮青年扬起同图里一般的阳光微笑,问道。
“低俗!”蒲法盯着眼前这个让他恨地牙痒痒的男人,冷哼道。
蒲法扫过眼前青年锋利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再到红润的嘴唇,最后不知道为何眼神一飘,飘到了青年敞开的胸膛处起伏的饱满胸肌。
啧!不知检点!不守男德!露出来给谁看呢?
但心里想着不知检点的蒲法,他自己眼球都快要沾到人家身上去了。
黑皮青年好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一把扯过那椅罩,然后立马将胸前松开的纽扣扣上,说道:“那蒲大少爷你就别看,污了你的眼。”
“我可不爱看!”蒲法的视线从敞开的领口处收回,冷淡道。
“嗯,你不爱看。”黑皮青年扭回头,敷衍道。
蒲法,六月份刚拿到某名牌大学法学硕士学位的高冷学霸男神,现在强硬地挤到黑皮青年旁边的座位上,用冷冰冰的脸对着他,和他生着闷气。
而停站点上陆陆续续又上来许多大爷大妈,随着而来的鱼腥味、泥土味、还有家禽身上的臭味混着快要融合的温度,朝着蒲法的鼻腔冲袭而来。
车上瞬间就坐满了人,大爷大妈操着一口蒲法听不懂的乡音,兴奋地讨论着东家长、西家短的邻里琐事,车上充满了热闹的氛围。
但,黑皮青年还是安静极了,就是不理旁边的蒲法。
啧!这狠心的男人三年前一声不吭的丢下自己,带着他们的乖儿子跑了!他都主动坐过来了,一个做错事的人现在居然还敢不理他!
合计着就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了三年没滋没味的生活,这男人不会在哪里有新欢了吧?
“陈浪,你不和我说点什么?”蒲法想到新欢就再憋不住了,像是被人撬开嘴,道。
“说什么?”名唤陈浪的黑皮青年一边在手机上打着字,一边敷衍道。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蒲法想偷瞄屏幕,看看手机对头那个疑似小三的男人到底是谁。
“不好奇!”陈浪将手机挪开,又道:“总不可能是为了我,对吧!”
“哼,你知道就好!狠心的男人不配得到我的原谅。”蒲法冷酷道。
但接下来那冷酷的嘴又吐出一大长串话,好像在找补。
蒲法道:“我可不是为了你,要不是我爸非让我下基层体验体验,我可不愿意来这破地方。”
“哦!那委屈蒲大少爷你屈尊降贵,来我们这小破地方呆着,真心希望你能快点离开。”陈浪顺着蒲法的话阴阳道。
“你放心!我不会呆很久!”蒲法咬着牙,一字一字道。
“嗯。”陈浪道。
蒲法看着陈浪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敷衍样,直接上手一把将那碍眼的手机夺了过来。
“你干嘛?手机还我!”陈浪伸手过来抢道。
“不还!你先把我们的儿子还我!”蒲法往中巴里投下一道重雷。
陈浪连忙伸手将蒲法那张不说人话的嘴给捂住。
刚刚还热闹的中巴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爷大妈的视线都不约而同,默契地看向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