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清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被医院雪白的天花板晃了一下。

他向来不喜欢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身体的各项知觉渐渐回笼，第一反应就是先小声哼唧了两声。

“醒了？”

先前病房里安静如鸡，他都没发现还有其他人。

扭了扭躺的酸麻的脖子，等看清出声的人是谁后，他眼睛瞬间睁得溜圆，活像见了鬼。

“知、知越离！？你、你你你你怎么……咳咳咳！！！”

他不知道在医院躺了多久，先前不说话还没什么，现在嘴里还没蹦出句完整的话嗓子就火辣辣的疼。

“不想失声就把嘴闭上。”

某人声音冷冷淡淡的，语气倒是能把人冻成冰渣。

知越离面色不愉，本就白的皮肤眼下居然出现了乌青，一尘不染的白衬衣下摆上还都是褶子。

虽然嫌弃应清朗，但还是冷着脸把手边的蜂蜜水递到了他嘴边。

大半杯清甜的蜂蜜水下肚，干涩的嗓子舒服了不少。

应清朗头晕的厉害，喝完水又软塌塌的倒回了床上小声哼唧，顺带扒着被子只露出双睁圆的眼睛，光明正大的偷瞄知越离。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莫名昏倒后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自己搞了乌龙事件的对象。

不过知越离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样想着，他也就直接问出来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啊，我哥哥呢？”

“应社长继续去查吸毒案了，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知越离起身，动了下因为某个小蠢货被迫陪房而酸硬的脖颈。

“你昏倒的时候我正好到学校，之后去医院的一路上你都抓着我的衣服不放。”

硬掰都掰不开的那种。

哦，他衣服上的褶子是我抓出来的啊……

应清朗耳朵热了起来。

不过也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在晕倒前闻到的那股香味，真的是从知越离身上发出来的，还怪好闻的。

他自那天忽然晕倒后总共昏迷了六天，把应索他们都吓得不轻。

知道他醒了，中午的时候，应索赶着时间来了医院一趟。

正巧撞上他还能仗着自己是病号，沆瀣一气指挥仙气儿飘飘的知大天才给自己剥虾壳，之前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知越离的手指修长白皙，每个指甲修剪的都很整齐。

除了中指桡侧和食指有明显的茧子，这样的一双手剥起虾壳来简直赏心悦目。

应清朗没骨头的趴在医院提供的床上小餐桌上，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手指看。

只有长时间使用枪支，手指才会磨出这样的薄茧吧，国外这两年这么不太平？

而且照他们头一次见面的那晚来看，知越离的身手那是相当好。

可作为一个从事心理和法学这种文学相关工作者，他是不是有点过于厉害了？

一颗剥好的白嫩虾肉递到嘴边，应清朗下意识张嘴，结果这到嘴的虾肉还能直接拐弯儿。

迎着他濒临炸毛的视线，慢条斯理的进了知越离嘴里。

应清朗板着小脸锤了下小饭桌，刚想发作，应索先一步出了声。

“知教授，这几天麻烦你了。”

应索进门儿先是朝拿纸巾擦手指的知越离歉意一笑，随后无奈摸了摸应清朗的脑袋。

这段时间他们事务所因为吸毒案忙得站不住脚，在医院的应清朗只能拜托给初来乍到，警察证还没办下来的知越离照顾。

这人是他父亲千辛万苦从国外请来的人才，现在却被迫留在医院照看弟弟，着实是委屈了。

知越离听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刚回国，对国内查案流程不熟悉，况且他没有正规的证件，应索还能随时随刻告诉自己案件的进度，已经算是优待。

他把瓷盘中剥好的虾肉递给毛还没顺下去的小蠢狼。

“既然他醒了，下午查案我和你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