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清朗没跟着他们直接回学校。

他向来做事有始有终，因为之前跟陈雅欣交易的事，现在他也是时候跟这个可悲但又勇敢的女性彻底说一句再见了。

似是有所感应，陈雅欣被警方带出来的时候面上已经没有之前刻意表现出的引诱。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应清朗，漂亮的杏眼中除了释然，还有尽力在克制的期待。

“毒品案是不是破了？”

“嗯，你给的线索很有用，许思思三人连同祝清都以贩毒、杀人、拐卖罪判了死刑，一个星期后判决书下来就会行刑。”

“那就好……”

空旷的接待室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气氛沉默良久，陈雅欣扣着手指终究是忍不住问道：“应清朗，我姐姐她……”

“警方那边昨天传来了消息，说是捣毁了几个缅甸那边拐卖妇女的交易窝点……警方还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白骨坑，那里白骨主人的死亡时间两年到七年不等，DNA检测需要时间，但里面有一具白骨右手小指骨折，能跟你说的你姐姐的早年右手小指受过伤的特征对上，你姐姐她很有可能……”

“没关系，找到就好，回家就好……”

本就是已经料到的结局，陈雅欣面上并没有意外。

她笑了笑，轻声道：“应清朗，谢谢你了。”

应清朗抿着唇摇头。

“不，你应该谢的是你自己，这些年，你有没有后悔过做了这么多事？”

“……”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又能怎么样呢……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但这起码能说明你还有最基本的良知。”

应清朗轻舒了口气，没再看又陷入沉默的陈雅欣，起身出了接待室。

监狱牢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看着陈雅欣年轻的身体佝偻着消瘦的身形小声啜泣，这一刻他总觉得如果没有那场拐卖案，这个女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或许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学者，或者碌碌无为的结婚生子，总之不是锒铛入狱，一辈子的时间都要在一座铜墙铁壁中消磨。

人性本无恶，天生的坏种不是没有，但更多的人是在绝望之际被逼入了绝境。

人类从细胞的进化至高级哺乳动物的时间长达数亿年，而后又经过数百年的动物基因融合才勉强维持了生态系统的稳定。

监狱能关得住恶人，但却关不住扭曲的灵魂。

可在这看似光明灿烂的进化人种史里，又有多少人依旧生活在黑暗之中。

也许，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力让法律和人权保持公正罢了……

……

事务所里的人虽说是华国特属刑警，但本职还都是在校大学生。

休息了两天，勉强补足了精力。

假条到了时间自动销假，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几个起床困难户还是要幽怨的拖着步子赶早八。

应清朗一大早被应索从被窝里薅起来迷瞪的厉害，坐车去学校十几分钟的路都能抱着没咬几口的早饭又睡过去。

应索无法，只能掐着点把他喊醒，半抱半拖把人送到教室门口。

“哥哥我好困~你能不能跟舅舅说以后都取消早自习啊~”

应清朗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不出意外得了个收着力的脑瓜崩。

应索好笑的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少在这儿跟我贫，小心父亲让你们辅导员特别关注你。”

“开个玩笑嘛~”

应清朗闻言讨巧的笑了笑。

特别关照大可不必，本来在学校就已经够“出名”了，这段时间他想低调一些。

再怎么不情不愿，课还是要上的。

不过怪于高级进化人种的视力实在过于超群，他进教室前隔的老远竟然还看见了带着口罩往中心楼方向去的知越离。

个子身形高挑挺拔，脸都没露出来就惹得学校里的学生频频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