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的穿堂风总是比外面大上一些。

一阵风吹进狭窄的巷子里，除却雨后泥土的腥味，还有一股不易察觉的水果糖的味道。

他顺手将被风吹乱的长发重新别回耳后，暗银色的眼睛淡淡的瞥过小巷最近的转角处启唇：“出来。”

大概过了有十几秒，一双白色的球鞋先从是转角试探性的伸了出来，轻飘飘落地，像下雨天不愿弄湿肉垫的猫，小心翼翼避开有雨水的地方，踮着脚磨磨蹭蹭移过来，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

“哎呀~你怎么这么慢才发现我啊~，我都躲半天了！”

“跟着我做什么。”

知越离面冷心硬，侧身避开某人软绵绵的撒娇。

应清朗一击不成，又从兜里掏了根青苹果味的棒棒糖剥开递到知越离嘴边。

糖身是晶莹剔透的碧绿，上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糖霜，不像是便利店里五角钱一根，撕开满是劣质塑料和添加剂味。

老实说，这糖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小众牌子，薛雪好不容易才帮他代购回来。

不过用来哄一哄知越离，他还是舍得的。

“别生气嘛，我就是好奇你去哪里。”

“……”

“第一，我不吃小朋友才吃的棒棒糖，第二，你是一个警察，能不能别鬼鬼祟祟的像个贼。”

“喂！谁说小朋友才能吃棒棒糖了！”

献殷勤被拒应清朗也不生气，转而又把被拒的糖塞自己嘴里，跟块黏糕一样黏上知越离的胳膊。

知越离看着哼哼唧唧甩不开的他，十分怀疑应索究竟有没有教过这个小蠢狼一些防范意识。

先不说他们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彼此根本不熟悉，就刚刚他跟了自己一路的行为，如果自己是个坏人，这小蠢狼现在估计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跟过来的事有没有告诉你哥。”

“没、没有，不过我马上就给他发消息！”

怕知越离不带自己，应清朗迅速用手机跟应索汇报了动向后，还特意把聊天界面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已经和哥哥说了，你在调查李雪瑶，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知越离稍稍应付不过来他缠人的功夫，头一次对一个人颇感无力，垂头与他对视。

清澈的蓝色，纯净的白，面容稚嫩的应清朗仿佛就是为这两种干净的颜色而生。

因为本身年纪就不大的缘故，应清朗说话时的尾音总是喜欢带着一小段软绵绵的勾，听起来很像是在撒娇。

一点都不像他的小名一样，是只好斗的狼，倒像是习惯了家养的宠物猫，不管提出什么要求都会让人难以拒绝。

太过亲人，纤细柔软的脖颈似乎谁都能伸手捏断……

事情到了最后，知越离面无表情带着个“拖油瓶”进了李雪瑶老家。

而如愿黏上移动“香包”的应清朗没忍住露出虎牙，悄咪咪吸了吸鼻子，暗叹知越离脾气可真好……

估计是家庭突遭变故的缘由，这座老宅里基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三室一厅，外加一个小厨房和厕所，整栋老房子不超过七十平米。

白布下除了几个旧沙发，一套旧桌椅，就再无其他大物件。

应清朗把几个卧室都转了一圈。

最后一间面积最小，开始掉灰的墙上还贴着几张很多年前小女孩喜欢的贴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