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瑞父亲闻言愣了下。

他没想到对面这个看起来面容十足年轻的刑警会直接问出这样的问题，好像就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一般。

但一想到刚刚接待他们的那个小警员叫知越离“教授”，他的心里又一片了然。

叹了口气，他老实沉声道：“是在一年前，准确来说，是她上大一时，因为胡闹出了人命之后。”

知越离：“那对情侣？”

肖瑞父亲点了点头：“其实当时接到瑞瑞电话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我知道她性格虽然蛮横，但本性却不坏，也不是故意要害死那对情侣的。她电话里哭得很厉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让我帮帮她，我作为一个父亲，自然而然就心软了，所以……”

“所以你出手‘摆平’了这件事。”

知越离打断肖瑞父亲的话，没忍住又笑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肖先生，两条还不到二十岁的人命，两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在你眼里，只是你女儿胡闹的结果？你女儿在学校做了什么，我不相信你这个父亲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学校校长最迟明天就会被带走，你觉得你们的那些金钱交易还藏得住吗？还是你觉得，现在这个世界只要有钱有权就可以尽情做你想做的事！”

“我……”，肖瑞父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去看知越离那双虹膜中泛着银色的眼睛。

因为，那双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时，他总觉得心里自私与阴暗的事仿佛无从遁形。

空旷的候客室内安静了很久，是应索接着刚才的话开了口。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肖瑞父亲听到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如释重负，紧接着道：“从那件事后，我家里和公司就开始了不对劲。”

“刚开始的时候，是我家邮箱里总是莫名其妙多了一封恐吓信，内容都是……都是跟‘杀人偿命’有关的，我后来也派人查过，不过什么也没查出来。恐吓信后没过多久，我在公司的时候会收到匿名的快递，有带血的水果刀，‘杀人偿命’的录音，最严重的一次是一只被车子碾死的狗，寄过来的时候，那只狗的尸体都臭了。”

说完这些，他垂下的头的动作让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其实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是那对情侣的家人来报复我了，因为我帮瑞瑞压下了这件事，而且，那个男孩儿就是出车祸死的……”

知越离皱眉：“那些恐吓信现在在什么地方？”

肖瑞父亲摇了摇头，苦笑道：“本来就是我们做贼心虚，那些东西我怎么敢留下，而且瑞瑞母亲身体不好，我怕她知道后吓到，就直接烧掉了，送来的那些动物尸体也都是立即处理掉了。”

“我最后一次收到恐吓信是在一个月前，上面写着……写着‘是时候还命了’，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瑞瑞早晚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