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知越离在那颗钻石上感受到的情绪确实符合黄莺的人物侧写，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着急想将人缉捕归案，但回警局又重新梳理了一次案件线索他们才发现，那枚残留黄莺情绪的钻石或许根本就不属于黄莺。

货车里发现的那枚钻石表面磨损程度很严重，根本不是佩戴一年两年就能造成的，而且有机会遗落在车厢里，说明戒指近期也一直戴在手上。

黄莺就在糖厂老板心目中只是个保姆的地位而言，应该不会收到钻石戒指这样相对贵重又饱含婚姻暗示的礼物，而如今的她十根手指全部都因长时间的提刀杀鱼变得黝黑粗糙，并没有哪一根手指留有长时间佩戴戒指的痕迹。

昨天晚上离开警局之前，知越离翻遍了李成才身边女性的所有人种资料档案。

最终在前妻李笑档案的那一页停住了视线。

李笑，性别女。

年龄：三十岁

人种类别：家兔进化人种

异能：“浮”【注：该能力可以控制任何物体（包括人）脱离地心引力，但不具备攻击性】

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且不具备攻击性的异能，被警方无数次忽视后，遗漏了本案最关键性的信息。

李成才的货车里除了喷溅的血迹，没有留下任何有关分尸过程的痕迹。

假设他被分尸时是躺在货车底部由某种利刃分尸，容易发出声音引起路人的注意还是其次，根据尸体骨骼破碎的程度，利刃在剁断骨骼过程中，在金属制的货车厢底部留下刀痕，或者引起车厢底部变形是必然。

而警方在多次查证后都未在车厢内发现任何痕迹，那么就只能确定，凶手在分尸过程中为了避免接触金属制车厢底部而发出声音，用某种方式将李成才悬在了半空进行分尸。

知越离在车厢里发现的血液喷溅痕迹可以印证这一点。

而李笑的异能恰好可以根据他们的推测，完美进行分尸，这也是李成才的货车明明停靠的位置并不偏僻，却没有人听到他被分尸时声音的原因。

“李笑，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想要抵赖自己联合黄莺杀害李成才的事实吗！”

徐警官大掌排在木制的桌面上声音沉闷，把神游状态的李笑拉了回来。

李笑的眼睛扫过面前摆的这些证物，在略过那枚缺失钻石的戒指时，视线稍有停顿，但很快又低下了头。

“我无话可说。”

警察审讯时，最难缠的犯人分为两种。

一种是像原先的小偷那样，喜欢跟警方扯东扯西混淆视听的人，另一类则是像李笑这样，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即使证据充足也装傻充愣、排斥警方审讯负隅顽抗的人。

警方审讯的意义是要确定嫌犯杀死受害者的全过程，以此来判定该起案件的恶劣程度，是否存在胁迫、防卫过当这些情况都很重要，用来做犯人判刑期限的标准。

但现在李笑既不认罪也一句话却不肯多说，这无疑是在故意拖着警方没办法结案。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徐警官不管是耐心劝抚还是威逼利诱，李笑愣是没再说一句话。

知越离透过单面玻璃看着李笑游离的眼神，微微皱起了眉。

他们倒是都看走了眼。

原本以为这个表面唯唯诺诺的女人会是本案的一个突破口，但现在看来，她可能还是有关本案的犯人里最难对付的一个。

“徐警官，回来吧，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知越离通过耳机跟审讯室的徐警官通了话，让他先回来商量一下其他的对策。

徐警官被李笑这幅不配合、消极抗拒的姿态点了一头火，知越离这话算是给上了个保险栓，临近爆炸边缘让起身，他就压抑着火气甩门出了审讯室。

李笑还是是那副唯唯诺诺，低着头，偶尔抬眼看人视线也是怯怯的很快就收回去，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徐警官的离开和他走时故意发出的甩门声仿佛根本入不了她的耳朵，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但单面玻璃的背后，知越离却死死盯着她杂乱发丝下掩盖的面容。

虽然她在尽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不做出任何表情，但知越离还是发现，在徐警官摔门而出的那一刻，她是在笑。

她在笑警方即使抓到凶手，依旧无法定案的无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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