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索了然的连了点头，就坐在她的对面没先开口，把视线投向身边的知越离，眼神询问下一步他们要干什么。

知越离姿态闲适的靠在了椅背上，修长的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让他自己去看现在的黄莺。

被重伤后又在局里关了这么长时间，黄莺的心理素质显然没有李笑的强。

李笑杀了自己的前夫还能做出一副无辜姿态，但黄莺显然因为杀人这件事心里心里备受谴责，她的逃跑其实就是一种逃避心理的映射。

此时此刻，虽然她在极力模仿李笑做出一副拒绝警方审讯的姿态，但手指却一直不安的在扣着手背上的灼伤，小腿肌肉也在微弱的抖动着。

接触过这么多犯人，应索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精神在高度紧张。

“黄莺，关于李成才分尸案，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知越离突然的发声彻底打破了审讯室虚假的平静。

被问话的黄莺反射性抖了一下肩，虽仍未出言，但小腿抖动的频率明显升高。

“阿越~你和哥哥还没办完事吗？”

应清朗不知何时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他怀里抱着的蓝色充气皮球是薛雪出任务的时候为了套话买回来的，材质是廉价的软胶，上面印有海洋的图案，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鱼小虾。

明明是充满童趣的海洋世界，但因为知越离给自己看过的那张糖纸，应索不由自主就觉得上面的海物或许也是诡异扭曲。

几乎是在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审讯室里三个人都将视线投到了他的身上，尤其是黄莺，几乎是在他出声的下一秒就把视线投了过去。

“过来。”

就是清清淡淡两个字，应清朗却格外听知越离的话。

“阿越~抱~”

昏暗的环境总是会助长人心中的恐惧，当身处审讯室这片空旷的空间，他习惯性依赖于自己最喜欢的知越离。

知越离摸了摸他的耳朵，把他抱到腿上坐着。

在此期间，黄莺的视线一直在跟着应清朗转，却在知越离清冷的眼神看向她时，慌乱的低下了头。

知越离却没管黄莺反应如何，自顾自的捏着应清朗的后颈跟他聊起了天。

“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应清朗想了想：“吃螃蟹好不好啊？”

知越离笑道：“当然可以，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应清朗开心了，环着他的脖子粘乎乎蹭：“阿越真好~那我还要给你和哥哥剥花甲。”

知越离点头，语气像个十足溺爱孩子的家长。

“再点两份生蚝和蛤蜊怎么样？你不是也喜欢吃这些？”

“好啊好啊~只要是阿越点的我都喜欢吃~”

“……”

刚才一直低着头的黄莺不知何时又将视线放在了应清朗的脸上，眼里是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怜惜和哀伤。

知越离和应清朗吸引她视线的这段时间，应索一直在安静的观察她。

黄莺看向应清朗的眼神很清澈，完全没有面对警方时的怨怼和苦大深仇，脸上的表情也会随着应清朗的每一句话都发生变化，像是听路人聊天时对路人家孩子的艳慕。

应索猜测，她应该是在透过应清朗看自己早逝的女儿。

知越离和应清朗的聊天依旧在继续。

小蠢狼并不蠢，发现今天的知越离格外好说话后，挨个把平日里不能多吃的冰淇淋、糖果点了个遍。

知越离依旧笑着点头，只是捏着他后勃颈的力度在渐渐增大，显然对这小蠢货的得寸进尺已经忍到临界边缘。

不过自以为得了好处的应清朗这会儿却徒然不觉，晃着两条腿笑出两颗虎牙，心情明显好到不行。

在此期间，黄莺对于两人的聊天内容从开始的静静聆听逐渐发展到欲言又止。

知越离不是没有注意到她长开又合上的嘴，但却故意不加理会。

这是一场警方和黄莺之间单方面的拉锯战，他在赌黄莺对于她早逝的女儿有多少情义，才会做出一副无底线纵容应清朗的家长姿态故意给黄莺看。

也许这种行为在外人看来会是对一个孩子的偏爱，但在一个真正的母亲面前，这种行为不是爱，而是害。

“这孩子要的东西都是些寒凉之物，不能给他多吃的……还有糖，吃多了容易坏牙，不能吃太多……”

这是黄莺自从被捕之后，对警方以及事务所的人说的第一句话，无关案件内容，却是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孩子家人的提醒。

她没有刻意再模仿临江市本地居民的口音，国语很流畅，本就年纪不大，还是身体机能特殊的进化人种，褪去那层伪装，温温柔柔的原音并不惹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