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乔院判通融。”
墨书明明是来送礼的,态度却极为谦卑,待乔家人终于收下礼物,更是喜上眉梢,转过头便令人将礼物向库房抬去,又扭过头躬身道:“我与几位下仆脚程快些,还有几台礼物尚在路上,此刻应是到乔家门外了,请您一并收下。”
“这……”
“这……”
乔家众人互相对视,只觉得被这小小下仆哄骗到了,然而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收少许礼物是收,收诸多礼物亦是收,众人纷纷对乔益笙“怒目而视”,乔益笙却像个刚生情愫的少年一般,竟有那么一点被感动到了。
司徒枫此人,不止天资聪颖,而是体贴入微,百忙之中,依旧能推断出乔家人会代为赠送银钱的举动,亦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安排妥当的下人,将此事办得相当“漂亮”。
不必再叫乔家父母多出银钱,乔益笙亦松了口气,他倒没有甚么不能话司徒枫银钱的想法——正如当初司徒枫落魄时,他亦不认为他供养着司徒枫,是甚么值得斟酌计较的事。
他们做情侣时便不计较金钱,如今做了夫妻,更是不会多加计较——赌气时除外。
乔益笙睡了个沉沉的午觉,待睡醒后,一眼便看见自己的弟弟乔益萧端坐在床头的圆凳上,一副“我且看看你到底能睡多久”的模样。
乔益笙的心中滑过些许愧疚,向上探了探身体,依靠在了床头的软垫上,道:“你可是等了许久?”
寻常人闻此言,定会道“并无多久”,奈何乔益萧自小便不是寻常人,闻言冷笑道:“我已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这……”乔益笙心虚一瞬,复又理智回道,“为何不唤我醒来?”
“唤了三次。”
“……我却没甚么印象。”
“第一次,你道你再睡一会儿,昨日睡得太晚,今日起得太早,着实没甚么精神。”
“……”这着实不像是半梦半醒之人能道出的话语。
“我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又唤你起床,你猜,你是如何回的?”
“……如何?”
“你道,前些时日车马劳顿,浑身像散了架子一般,只盼望着能睡上片刻,再偷偷懒。”
“……呵呵。”乔益笙干笑几声,不敢言语。
“我便又等了一等,最后决心先行离去,待你睡醒再来。”
“……那为何留了下来?”
“你听闻响动,竟睁开了双眼,道,我渴了,我想喝水,你帮帮我。”
“……你便留下来帮我了?”
乔益萧冷笑一声,倒了一杯冷茶,递到了乔益笙的面前,道:“兄长可要尝尝这杯茶。”
“是我不对……”乔益笙自知理亏,“我忘了同你们说,我最近染上了这些懒散毛病。”
“倒不是甚么毛病,许是兄长和王爷过分恩爱,便常常做这迷糊时答话之事,却从未曾真正被人叫醒。我不止在此处静候了近一个时辰,更是真切感受到了你与王爷之间的款款情深。”
乔益萧这一番话道出来,乔益笙彻底羞红了脸,尴尴尬尬地抬起手,欲接过凉茶,喝了压惊。指尖却落了空——乔益笙收回了凉茶,随意放置在一旁,道:“你身子亦称不上康健,如何能喝得了这凉茶?”
乔益笙低笑道:“益萧赠的,纵使凉的,又有甚么喝不得的?”
“兄长倒是很会哄人,不过这一套,弟弟不吃,你若再这般,我便走了。”
乔益笙叹了口气,掩了笑容,道:“甚么事,着急来寻我?”
若不是真的碰到极重要的事,乔益萧断不可能来打扰他的午睡,亦不可能接二连三地试图喊醒他。
“我寻到了为你送信之人的线索,那人是摄政王府中的侍卫,已经入府当差了五年,无父无母无妻无子。”
“此人现在何处?他为何要送那封信给我?”
“待我寻到他时,他已突发急症,草草下葬了。”
“……是谁动的手?”
乔益笙纵使有些傻,亦很难相信“突发急症”这个理由。
“尚未查清。”乔益萧压低了嗓音
“是尚未查清,还是你查清了,却不愿说?”乔益笙却扬起了声调,他心跳如急促的鼓点,试图逃避那个最不愿相信的可能。
“……总不会是摄政王。”这话却道得飘忽不定。
“你可愿相信他?”乔益笙问道。
乔益萧沉默片刻,注视着乔益笙,道:“此话不应当由你问我,而应当由我问你。兄长,你可愿相信摄政王,相信你的枕边人,相信他不会因为一个侍卫的告密,而选择将他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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