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宵月离开谢宅后没多久,忽然发现自己的衣带里多了一张纸条。
她面色严肃起来。
虽然纸条并没有落款,但根据内容和放置时机推测,应是许靖思。
可作为一名战士,她方才竟全然未察觉……
是因伤势影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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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韩琰昌在随战疗愈师考核上动手脚的事都还没完全摁住,叶宵月遇袭的事很快传了出去。
果然有人联想到了之前谢宅门前发生的那档子事,那些处于同一个圈子,消息更灵通也清楚韩琰昌婚约反悔详情的人们更是已经嗅到了不太对的风向。
——啧啧啧是谁搞得那么狠啊……
图谋韩家的钱权也就算了,居然都要杀人的地步了吗?
要知道那叶家虽比韩家略逊,但也是颇有底蕴的呢……
虽然叶宵月是个偷养的外室生的吧……但也是年轻一代第一的天才啊,如今地位可不低……
是谁这样有恃无恐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韩家突然宴请了好些有头有脸的宾客,表示是要联络联络感情,“顺便”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做一个解释。
就类似于许靖思原世界中的“新闻发布会”一样。
本以为韩家已经因为这件事陷入混乱,乃至于已经在考虑浑水摸鱼之可行性的人们得知后当即懵了。
这些人懵,当事人韩琰昌更懵。
他非但懵,还很愤怒。
做一个解释?解释什么?没得解释!
他就是不要娶叶宵月那个刁蛮婆娘,他明明可以靠自己的实力去接掌家族的一切,他一定会证明给那些人看!!
面对亲子的无理取闹,韩隆露出了因失望而愈发冷漠的神色。
韩母则摇头叹息,对亲子说:“许姑娘有话想要对你说,你之前不是当众说对人家有意吗?”
“总之,你先见见她吧,其他的回头再说。”
见许靖思?
话题忽然转到了这个上面,韩琰昌有那么一些摸不着头脑。
莫不是改变主意了?
他被前后几个家仆簇拥着朝那间客房而去,习惯了前呼右拥的他自己没怎么发觉,但在其他人看来,他就如同是一个被押送着的犯人一般。
他走进房间,房门在背后被关上。
在他面前坐在桌边的许靖思放下茶杯,从阴影中抬起了一张露着微笑的脸。
虽然也不算见过很多面吧,但韩琰昌确实没有见过露出如此微笑的许靖思。
许靖思总是淡漠而苍白的,有些时候总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一个假装在呼吸的大型人偶。
可此时人偶却露出了堪称灿烂的微笑。
许靖思本是那种淡颜系的清雅长相,这抹笑给她增添了明艳的亮色,却又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怪异的不协调感。
“不来坐下吗?韩少爷。”许靖思说道。
此时在外面。
韩母:“宵月,这样真能行吗?那个许姑娘真的可信吗?”
昨天许靖思用塞纸条的方式约了叶宵月见面,见面后直奔主题:
“叶姑娘,我有办法让韩琰昌完成婚约,并死心塌地于你,你只需要让我和他谈谈——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谈谈。”
……
“别误会,我只是讨厌麻烦,希望这件事离我远远的而已。”
……
“是的,有条件,但只有一个,那就是,请不要深究我与他谈了什么。”
“至于韩统领和韩夫人那里,相信你知道应该如何与他们做解释。”
……
明明是可以说毫无根据的话语,但很奇异地,叶宵月心中根本生不出任何怀疑来。
片刻的回忆后,叶宵月对韩父韩母躬身一礼,说:“就如之前我所解释的那样,我认为许姑娘是可信之人。”
“而且,试试又有什么关系呢?”
二老便不再説话。
是啊,试试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结果仍是不如预期,他们也有第二手准备——对韩琰昌只会更加不友好的那种。
韩家是个大家族,又不是只有韩琰昌这一个后嗣,他们已经快要彻底容不下韩琰昌这种拖整艘船下水的老鼠屎了。
客房内,只有许靖思和韩琰昌两人。
许靖思叫韩少爷坐到自己对面,还给对方倒了一杯茶,但态度中完全没有恭敬,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基本礼貌。
异能者实施精神操控的最常见基础模式就是:先实施刺-激,使对方精神动摇,然后趁虚而入实现真正的意图。
虽然以心神的水平早已无需拘泥于这种固定模式了,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依然是最省心省力的手法。
许靖思又抿了一小口茶,心想,如果是要刺-激的话,什么刺-激不是刺-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