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月光悄然落幕,东方泛白雾色弥漫,犹如层层薄纱一般浮于天幕。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经过层层监搜,按官职大小井然有序地排队进入宣政殿。不多时渊帝身影出现,群臣齐行山呼之礼。
礼仪结束,对于年后国家诸事安排,朝臣轮番出列奏报。处理完民生,便轮到官员内部事务调动。
姚于海仍是紫衣官袍,他一直在等此刻,本以为会心悸不已,现下反而平静许多。
昨晚时青衍走后,他彻夜未眠躺在床上前思后想,最后下定决心不管结果如何,就算付出生命也要保弟弟与妻子平安。
“春节后便是春闱,姚卿暂管礼部这一月巨细无遗,忧国如家,即日起便正式任为礼部尚书。”渊帝挂笑看向姚于海,却见人毫无喜意,不由疑问道,“姚卿,你怎的这幅模样?”
众臣还未等来姚于海回答,便闻御史楚正忽然出声阻止。
“陛下,臣认为此事有待再议。”
时青衍一直在等,不曾想竟是他来当出头鸟。视线转向何惟宪却见人头顶妃红神情怡然。
折子被截是意料之中,把楚正当揭发者倒是真没想到。
楚正人如其名,是正人君子却又是出了名的难缠。虽然忠贞无二但却太过于看重表面,不懂随机应变,这种性格最容易被人利用。
朝臣看楚正出场,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人可是御史台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不管是谁,只要被他咬上都得掉层皮。虽是一名小小御史,可他往日行事却是震天动地,要么不说要么便是牵连甚广的大案,此刻跳出来公然反驳渊帝,不知要有多少人遭殃。
“哦?楚卿何出此言?”
“陛下,臣昨晚收到匿名举报说姚于海的母亲身亡,弟弟上京让他回家奔丧却被他拒绝。如此贪位慕禄不忠不孝之人,礼部尚书之位他着实不配。”
姚于海听他说完刚刚平静的心态顿时消失无踪,此刻他只觉眼前一黑有些站立不止,他忙将双手掩在衣袖下狠狠掐小臂,试图用疼痛让自己镇定。他快速思考,昨晚时青衍那般笃定神情,以为折子定会送至御前,虽然有过设想可能会被拦截,但真如预想的情况发展,他还是有些惊悸。
“姚卿,是也不是?”
“陛下,老臣有疑。楚御史为何这么笃定消息为真?”
闻声,时青衍跟随大众看向开口之人何惟宪,他淡然一笑,悄悄与姚于海对视。
接收示意,姚于海忙出列行礼认罪道:“是有此事,但臣昨夜已写了奏折上报,臣以为陛下今晨会看到的。”
渊帝何等精明心细,稍一思想便已明了。
“历朝历代都有规定,凡是朝廷官员无论品阶如何,父母亡故,从得知丧事的那一天起,就必须禀明朝廷辞官回籍守孝三年是为丁忧。姚大人身为礼部官员,礼仪典乐不比我这个御史知道的清晰?昨晚才上奏说明,未免也太晚了些!”楚正不甘反呛。
时青衍观看场面,不耐烦地啧了下嘴,只是厌恶之感还未消除,便听见楚正“咚”地一声,跪拜在地,火上浇油。
“陛下,昨晚臣收到消息自知此事体大,不敢不重视。于是便喊了几位同班一去姚大人家探看,却不曾想竟看见刑部侍郎时青衍忽然前往,二人在他家里待了几个时辰,臣的同班皆可作证。”
时青衍心思微动,出列接话。
“臣昨晚确实去过姚大人家,只不过和楚御史一样,都是收到了消息。”他侧身,目光扫向楚正,利如锋刃,“怎么楚御史收到消息能去,换作我便不能了?你有人证,我昨晚行迹又无隐瞒,跟着我的长随和侯府家丁,还有一路上的商家小贩都可以为我作证。”
“我身为御史有监察天下百官、纠察官员违法乱纪之权,有人前来告发理所应当。他人向你告发有何用处?”
楚正冷哼,口气寒冽:“我们前脚刚到你后脚便来,与他在里面几个时辰不出,谁知道是不是在商讨如何隐瞒罪迹。我看你们分明就是一丘之貉,消息还得的这般准确,小侯爷还真是手眼通天啊。”
“小侯爷”三字一出,众臣闻言皆惊出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光圈以七情为基础:喜(代指高兴喜欢等,妃红,粉色)
怒(代指生气暴怒等,朱红,红色)
忧(代指思虑忧愁等,天青,青色)
思(代指思考好奇等,鹅黄,黄色)
悲(代指悲哀悲痛,黛紫,紫色)
恐(代指惊恐害怕,玄青,黑色)
惊(代指惊讶惊慌等,棕褐,棕色)
日常心绪平静为赤金,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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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就是歌名,纯音乐。
直接拉——01:06分听!!!